第754章 祁连的秋天（1/2）

祁连秋意暖盟心护青川

初秋的祁连草原裹着层清润的暖，风里少了盛夏的燥热，多了草木的醇厚香气，漫过连片的草甸时，带着新草拔节的轻响，掠过沙棘林的枝桠，把成熟果实的酸甜气揉得愈发绵长。萧凡站在草甸高处，望着远处跨村巡查的牧民身影，手里攥着刚画好的联盟巡护片区图，指尖划过标注的候鸟栖息地、新草补播区，眼底满是踏实——生态联盟刚落地首周，跨村协作的雏形已渐渐清晰，只是守护路上的新难题，也悄悄冒了出来。

“爹，邻村的小哥哥们都到齐啦！”萧汀的喊声从坡下传来，带着少年人的雀跃，小家伙手里举着个简易的巡护记录本，跑过来时裤脚沾了些草屑，却不妨碍脚步轻快。他身后跟着几个邻村的孩子，手里都拎着小竹篮，是特意用来捡草原杂物的，眼神里满是对巡护任务的期待。

萧凡弯腰揉了揉儿子的头顶，把巡护片区图递过去，指着标注的沙棘林范围：“汀汀，你带大家负责这片核心区巡逻，重点看有没有人靠近候鸟栖息地，要是发现垃圾就捡进篮子里，记得跟小伙伴们说，别大声喧哗惊扰雏鸟。”说着，他又看向旁边的叶澜，小姑娘怀里抱着画板，上面刚勾勒出半幅沙棘果熟的景象，“澜澜，你跟着弟弟们一起去，要是看到新的候鸟活动痕迹，就用画笔记下来，回头咱们添进手册里。”

姐弟俩齐声应下，带着邻村的孩子往沙棘林走去。叶之澜这时提着一摞更新后的《草原守护手册》过来，指尖拂过纸页上新增的跨村协作细则，轻声说：“刚把联盟的巡护时间、片区分工都补进去了，还加了老马爷爷说的草药辨识要点，等会儿分给邻村的牧民代表，让大家回去照着实操。”她抬头看向萧凡，语气里带着点担忧，“不过早上跟邻村带头人聊，还是有几个牧民顾虑限牧的事，说家里牛羊多，怕少放几天影响出栏，说不定会私下往新草甸那边去。”

萧凡点点头，指尖捏了捏眉心：“我早料到会有顾虑，护草和养殖本就不是对立面，得让大家看到长远的好处才行。下午我去走访那几户牧民，先问问他们的养殖规模，再把之前收集的轮牧案例跟他们讲讲，实在不行，咱们就一起想办法种点优质牧草补饲，总能找到平衡。”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老马爷爷的嗓门，带着爽朗的笑意：“凡小子，邻村的后生们都等着学草药驱虫呢，咱们该去坡下实操啦！”

两人循着声音走去，只见坡下的草地上围了不少牧民，有本村的老人，也有邻村赶来学习的后生，张爷爷正蹲在地上，指着几株长势旺盛的艾草，跟大家讲候鸟栖息地的辨识技巧：“你们看，沙棘林往南五十米，草长得密、虫鸣多的地方，就是候鸟常待的区域，喷驱虫水的时候得绕着走，别让药水飘进巢里。”老马爷爷则拎着一捆苦参，手把手教后生们采叶子：“只掐顶端的嫩叶子，留着枝条和老叶，草药才能继续长，咱们用草原的东西，就得护着草原的根。”

萧凡和叶之澜站在一旁，看着牧民们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里渐渐暖起来。叶之澜把手册分发给每个人，耐心讲解里面的实操要点，遇到牧民不懂的地方，就结合眼前的草药、草甸举例，直到大家都点头明白。邻村的牧民王大叔翻着手册，感慨道：“之前只想着多养牛羊多挣钱，没想到护草还有这么多门道，你们这么用心，咱们跟着学准没错，草原好了，咱们的日子才能长久。”

下午的阳光暖得刚好，萧凡拎着两袋自家晒的奶酥，去走访有顾虑的牧民。第一户到的是邻村的李婶家，她家的牛羊圈在草原边缘，几只小羊正低着头啃着近处的老草，李婶见萧凡来，连忙迎进蒙古包，倒了碗温热的奶茶：“凡小子，我知道你是为了草原好，但我家有三十多只羊、十头牛，要是限牧，每天得少放两个时辰，草料不够吃可咋办？”

萧凡喝了口奶茶，轻声说：“李婶，我懂你的顾虑，所以特意找了些外地的案例，你看，有的村子按草原承载力定养殖数量，分区域轮牧，让草有时间恢复，牛羊吃得好，出栏时肉质更嫩，卖的价钱也高；咱们要是觉得草料不够，村里闲置的那片洼地能种苜蓿，高产又耐旱，割下来能当补饲，既不耽误养殖，又能护着新草。”他说着，把手机里的轮牧照片、苜蓿种植成果给李婶看，耐心讲解其中的门道。

李婶凑过去仔细看着，眉头渐渐舒展：“原来还能这么弄，我之前只想着眼前的草料，没寻思这么多。要是种苜蓿真能行，我愿意跟着轮牧，草原上的草长得好，牛羊也能长得壮，确实划算。”萧凡见她松口，心里踏实不少，又跟她聊了些轮牧的具体细节，约定好隔天一起去看洼地的情况，才起身往下一户牧民家走。

走访完三户牧民，太阳已经往西斜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原上，把牛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萧凡往回走时，路过新补播的草甸，远远看见几个身影在边缘徘徊，走近了才发现是邻村的两个后生，正牵着牛羊犹豫着要不要往草甸里去。见萧凡过来，后生们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凡哥，我们知道不该往这儿放，就是想着新草嫩，让牛羊吃点好的，没敢多进。”

萧凡没责怪他们，只是笑着走过去，指着草甸里刚长到半指高的新草：“你们看，这些草刚冒芽，要是被牛羊啃了，明年就长不旺了，咱们要是现在贪这点嫩草，来年整片草甸都可能变稀疏，牛羊反而没的吃。”他说着，把轮牧和种苜蓿的想法跟后生们说了，“我已经跟李婶他们商量好了，隔天就规划轮牧区域，种上苜蓿补饲，以后咱们既能护好草，又能养好牛羊，不用再纠结。”

后生们听着，连忙点头：“凡哥，你说得对，是我们想得不周全，以后我们肯定守规矩，不往新草甸放牛羊，跟着大家一起轮牧。”说着，就牵着牛羊往远处的老草区走去。萧凡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明白，守护草原从来不是强硬劝阻，而是慢慢疏导，让牧民们真正明白护草与自身的关联，才能心甘情愿一起守护。

回到家时，叶之澜正陪着叶澜整理绘本，桌上摊着好几张画纸，都是叶澜画的草原动植物，有沾着露珠的新草，有枝头鸣叫的候鸟，还有正在采草药的牧民，笔触稚嫩却满是生机。叶之澜在一旁帮着标注简单的文字，比如“艾草：驱虫止血”“沙棘果：成熟时摘，不折枝”，小姑娘凑在旁边，时不时指着画纸补充：“娘，这里要画个小箭头，指候鸟的栖息地，还要写‘小声说话，别惊鸟’。”

萧汀也刚带着邻村的孩子巡逻回来，小篮子里装着不少塑料瓶、塑料袋，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满脸骄傲：“爹，娘，我们今天捡了好多垃圾，还在沙棘林边缘设了三个竹编垃圾桶，澜澜在桶旁边画了小鸟，提醒大家别扔垃圾。”他说着，把巡护记录本递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无外人靠近候鸟区，垃圾已清理”，还有几个孩子的歪歪扭扭的签名。

叶之澜接过记录本，笑着摸了摸萧汀的头：“咱们汀汀越来越能干了，不仅自己守护草原，还带着小伙伴一起，真是个合格的小巡护员。”萧凡则看着桌上的绘本，眼底满是欣慰：“澜澜画的绘本真好看，等整理完，咱们印几份，分给联盟里的每个村子，让更多孩子知道怎么护草护鸟。”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萧予安和萧予宁躺在旁边的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哼着，时不时蹬蹬胖乎乎的小脚丫，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叶之澜跟萧凡说：“明天我跟村里的女牧民们去整理那片洼地，把土翻一翻，准备种苜蓿，邻村也有几个女牧民说要过来帮忙，人多干活快。”

萧凡点点头：“我明天召集联盟的牧民开个会，把轮牧区域定下来，再跟大家商量苜蓿种植的细节，争取这周就把苗种上。张爷爷和老马爷爷经验足，让他们帮忙指导，肯定能种好。”萧汀这时举起手，脆生生地说：“爹，我也想去帮忙，我能翻土、浇水，还能跟着爷爷们学怎么种苜蓿。”叶澜也跟着点头：“我也去，我帮着画种植区域的标记，还能看着妹妹们。”

一家人笑着应下，饭桌上的热气裹着奶茶的香甜，漫满了整个蒙古包，窗外的星星渐渐亮起来，月光洒在草原上，温柔又静谧，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温情与希望。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草原上就热闹起来。萧凡带着牧民们在草甸上划分轮牧区域，用木桩和绳子做标记，每块区域都标注好放牧时间和休牧周期，张爷爷在一旁帮忙测算，确保每块草甸都有足够的恢复时间。老马爷爷则带着几个后生去选苜蓿种子，仔细挑着颗粒饱满的种子，嘴里念叨着：“苜蓿喜温耐旱，咱们这片土地适合种，选好种子泡一泡，发芽率更高，种的时候间距要适中，才能长得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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