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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月生辞总办与朝廷摘桃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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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生的回信(仍由赵秉钧代笔)很快发出:

接受条件,再辞总稽查:“…月生拜谢督抚、督办信重!定当竭尽驽钝,以报知遇。然总稽查一职,涉及厂务根本,非月生所长,更恐分身乏术,贻误育才研技之重任。恳请收回成命,另选贤能!月生唯愿专心于学堂、研究所,以报效国家…”

抛出“军人子弟”计划:“…为彰公心,亦为固国本,月生斗胆建言:初等技术学堂前三届学员,拟优先选拔湖北新军忠勇将士子弟及北洋劲旅勋旧之后!名额未满,方及平民。此辈承父兄报国之志,习得技艺,必能继往开来…”

勾勒“十倍训练生”蓝图:“…为求人才精粹,月生另有拙策:拟于正式招生前,广募三千‘技术训练生’,施以三月‘特殊基础训导’(强健体魄、严明纪律、习练协作、略通技能)。纵最终未入三百正额者,经此淬炼,亦成坚韧可用之材,于工矿、路电乃至他业,皆有大用!此非虚言,容后细禀…”

这“军人子弟”的提议,如同蜜糖,精准地涂抹在张之洞(新军)和盛宣怀(北洋)最痒处。而“十倍训练生”的宏大构想和神秘“特殊价值”,更让他们觉得王月生格局宏大,心思深沉,之前的疑虑被更大的期待取代。

光绪二十七年正月·武昌至京城的驿道上

王月生辞呈一到,汉阳铁厂总稽查这个烫手山芋立刻成了香饽饽。张之洞的奏折、盛宣怀的密信、各自派系的攻讦,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武昌、上海的暗桩也活动频繁,贿赂、游说、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张南皮任用私人,厂务糜烂,非严查不可!”“盛杏荪把持利权,账目诡秘,其心可诛!”“此职关乎自强根本,非我派干员不能胜任!”

紫禁城里,垂帘后的慈禧和军机大臣们冷眼看着两虎相争。军机大臣王文韶捋须道:“张、盛相持不下,久则生变。汉阳铁厂,国之重器,不可久悬。”很快,一道明发上谕从京城传出:着户部郎中瑞良,为钦命汉阳铁厂总稽查,克日赴任,秉公稽查,以裨厂务!

正月二十三·汉阳铁厂·冷清的衙署

元宵节的爆竹声已偃旗息鼓,钦差总稽查瑞良一脸肃穆地踏进了汉阳铁厂衙门。迎接他的,是张之洞派来的心腹幕僚(管钱协查),和盛宣怀安插的铁厂坐办金忠弼的亲信(管人协查)。两人表面恭敬,眼神却透着疏离与审视。

瑞良宣读了圣旨,随即提出组建王月生奏折中所言的“稽查议事会”。然而,张之洞的协查立刻面露难色:“大人明鉴,债主代表涉及多家钱庄、洋行,利益纠葛,人选难定啊!”盛宣怀的协查也附和:“设备商代表亦需详加甄别,恐非旬日可决。且衙署刚刚开印,诸事繁杂…”

两人一唱一和,将议事会的组建推入了“程序性泥潭”。瑞良初来乍到,在汉阳毫无根基,面对张盛两派心腹的软钉子,也只能暂时搁置。没有议事会,他这位总稽查的重大决策权便被架空,成了只能处理日常稽查细务的“空头司令”。张盛二人虽在协查人选上各得其一(张管钱,盛管人),算是互相牵制,但联手搁置议事会,却是对朝廷空降权威的一次无声而默契的反击。

云南虹溪·实务学堂

王月生坐在一间陈设简朴的书房内,油灯下,面前摊着武汉和上海来的密码电报,以及一叠厚厚的文件——那是英法德意美等国的负责人通过约柜仓库提交的关于各国专家启程来华的情况。

伊莎贝尔小姐,就是那位小摩根从粤汉铁路筹备组选调过来的很像后世电影《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的那位,正在履行其新任命的“武汉行营主任秘书”的职责,在一旁整理着海外发来的电报:“生哥,德国克虏伯的施密特先生、美国伯利恒钢铁的詹森工程师已初步答应,待研究所成立,可短期来华指导。还有咱们实务学堂的学员联系的几位法国矿学院的老师,也愿过来应聘。”这丫头的中文越来越熟练了,而且像其他老营学员一样叫他生哥。

王月生给她的这个任命也是后世看解放战争时期电影时得来的恶趣味。那里面总统动不动就设个行营,而自己这边有个老营,恰好可以拿来主义。至于总统后来的战果?whocares.只要自己这么搞下去,起码本时空,以后世人不会再说xxx是行业的黄埔军校了,必须是革命先行者借鉴自己的做法,决定仿效老营才成立的黄埔军校。话说那时候广东应该是自己地盘了,要不要请他换个地方?

王月生点点头,目光深邃:“好。张之洞和盛宣怀以为用‘半年成绩’就能锁住我,朝廷那位瑞大人也成了摆设…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按自己的步子走。”他指着另外一堆文件,“那三千训练生,是我们的根基。告诉陈琛,选拔要严,背景要清。‘特殊基础训导’的章程,我亲自来定。要让他们学会服从,学会协作,学会在极端环境下生存和思考…未来,他们不仅是工人。”

“对了,你二月初二后,就要跟弗里茨(就是那位自由石匠组织派来的德国技术大拿)去武汉了。到时候你们这段时间经常电报往来的赵老师啊、毕掌柜啊、曾小姐啊、方世玉啊这些人终于网友奔现了!”

一段时间处下来,精明的伊莎贝尔已经摸清了这个男人的心思,他对于信任的不设防的人,说话间经常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句。开始她还试图去探究深意,后来很快意识到,满足好奇心与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相比,简直什么都不是。男人越是在自己面前信马由缰,越是值得高兴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充耳不闻,甚至彻底忘掉。

王月生并未意识到自己随口吐出了后世的专有词汇,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汉阳高炉喷吐的浓烟和未来更广阔的天地。“汉阳铁厂的‘成绩’…会有的。但我们要的,远不止那几根合格的钢轨。时间,在我们这边。”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场以退为进的大戏,序幕已然拉开,而他,正稳稳地躲在幕后,编织着那张足以改变未来的大网。武汉的喧嚣与争斗,暂时与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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