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前哨与暗流（2/2）

“目标捕获成功！”

“追兵已被暂时误导！”

“立即撤离现场，返回前哨！”

探索者号没有丝毫停留，动力全开，向着隐秘前哨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再次消失在茫茫虚无之中。

片刻后，两名四翼天使赶到现场，只捕捉到一丝残留的幻象能量和空间扰动，真正的目标早已不知所踪。他们愤怒地挥舞圣剑，净化了周围逸散的微量影裔能量，却对那个救走了“叛徒”的神秘域外势力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返回壁垒汇报。

……

探索者号，医疗舱。

秦墨看着隔离舱内那名陷入昏迷的穿越者。她（从身形判断）穿着一身残破的、原本应是纯白色的神官袍，面容被混乱的能量笼罩看不真切，但依稀可见其清秀的轮廓。她身上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如同两股毒蛇般纠缠撕咬，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情况很糟糕，两种力量在她的本源中达到了脆弱的平衡，任何外部的刺激都可能导致崩溃。”墨灵检查后报告。

秦墨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隔离舱的外壁上。一缕精纯的原初律法之力，蕴含着“平衡”、“调和”、“生机”的意蕴，缓缓渡入对方体内。

这缕力量如同最高明的调解者，并未强行驱逐光明或黑暗，而是引导它们逐渐脱离对抗状态，趋向于一种共存的平衡。虽然无法根治，却有效地稳定了穿越者急剧恶化的伤势。

感受到体内冲突的缓和，穿越者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秦墨静静等待着。他知道，当这名来自圣辉大世界的逃亡者睁开双眼时，或许就是揭开这个世界光暗之谜的开始。

**第一百零三章：光之叛徒与影之低语**

医疗舱内，柔和的原初律法之光如同温暖的纱幔，笼罩着那名来自圣辉大世界的逃亡者。在秦墨力量的滋养和稳定下，她体内激烈冲突的光暗能量暂时平息下来，虽然依旧盘根错节地纠缠在本源深处，但至少不再继续恶化。

良久，她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眼睫剧烈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本该是圣辉子民常见的、如同纯净水晶般的浅金色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灰色阴翳。瞳孔深处，交织着疲惫、恐惧、迷茫，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当她看到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以及站在隔离舱外、气息深不可测的秦墨时，警惕和恐惧瞬间取代了其他情绪，她下意识地想凝聚力量，却引动了体内的伤势，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

“不必紧张。”秦墨的声音平和地直接在她心神中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宁的力量，“你已安全。这里是我的星舟，我们并无恶意。”

逃亡者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舱壁上，警惕地打量着秦墨和周围充满异域风格的技术设备。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位青袍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她所知的任何力量体系都不同，浩瀚、深邃，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与包容感，与她熟悉的纯粹圣光截然不同，但似乎……并不让她本能地排斥。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她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不确定。

“吾名秦墨，来自混沌海，一位域外旅行者。”秦墨简单介绍，“我们在圣辉大世界壁垒外发现了你，当时你正被守军追击。”

听到“圣辉大世界”和“守军追击”，逃亡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一丝嘲讽。“呵……守军……是啊，对于背离了‘纯粹之光’的叛徒，他们自然是格杀勿论。”

“叛徒？”秦墨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你因何背叛？”

逃亡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她感受了一下体内被暂时稳定的伤势，又看了看秦墨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最终，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倾诉欲，或许是对眼前这位神秘强者那丝奇异信任感，她缓缓开口：

“我……曾是圣辉第七神殿的司祭，艾瑟儿。”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与之前捕获的信息碎片吻合。“我并非背叛了光明……我只是……无法再忍受那虚假的‘纯粹’。”

随着艾瑟儿的叙述，一幅关于圣辉大世界内部真相的画卷，在秦墨面前缓缓展开。

圣辉大世界，由至高的“圣光之主”及其座下的七大主神统治，奉行绝对的光明与秩序法则。在这里，任何一丝阴影、负面情绪、乃至不完美的念头，都被视为需要净化的“污点”。子民从出生起就接受严格的光明教义洗礼，情感被压抑，个性被磨平，一切只为维持那看似完美无瑕的光明秩序。

然而，极致的压抑必然导致极致的反弹。那些被强行净化、驱逐的负面情绪和黑暗意念，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在世界底层一个被称为“沉影深渊”的禁忌之地不断积聚，并最终孕育出了“影裔”——光明世界的倒影，秩序的暗面。

“影裔并非天生的邪恶。”艾瑟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它们很多是由无法承受光明教条压迫而崩溃的灵魂碎片，或者被强制净化掉的‘不完美’部分凝聚而成。它们渴望存在，渴望被承认，但迎接它们的只有无情的净化。”

艾瑟儿因为其独特的天赋，能隐约感知到那些被压抑的“低语”和“哀鸣”。她开始质疑这种绝对的光明是否真的正确，开始同情那些被视为孽物的影裔。她暗中研究沉影深渊，试图找到一种能让光暗共存的方法，这在她所处的世界，无疑是最大的异端和背叛。

“我发现了‘圣光之主’的一个秘密……”艾瑟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所谓的绝对光明，并非天然如此……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过滤器’或者‘牢笼’。圣光之主本身，似乎也在惧怕着什麽，惧怕阴影，惧怕不确定性，所以才要用极致的秩序将一切掌控在手。”

她的研究最终被神殿发现，被定为“堕影者”，遭到了无情追杀。在最后一次逃亡中，她被迫闯入沉影深渊边缘，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却意外引动了深渊暴动，自身也被浓郁的影裔能量侵蚀。最后时刻，她利用一件偶然得到的古老遗物，强行撕裂了处于波动低谷期的世界壁垒，逃了出来。

“那颗灵魂水晶……”秦墨想起了加百列尔保护的东西。

艾瑟儿脸上露出哀伤：“那是我的挚友，莉娜……她为了掩护我，灵魂被圣光审判重创，几乎消散。我用最后的力量将她的残魂封印在水晶中。加百列尔队长……他其实内心也有疑虑，但他身为耀光之壁的守护者，职责所在……他救下了莉娜的水晶，或许……也是想留下一线希望吧。”

听完艾瑟儿的叙述，秦墨陷入了沉思。圣辉大世界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光暗对立世界，其背后似乎还牵扯到统治者“圣光之主”的隐秘恐惧，以及一个可能关于世界本质的巨大秘密。

“艾瑟儿，你所寻求的光暗共存，或许并非妄想。”秦墨开口道，他指尖再次浮现出一缕原初律法之光，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被净化、中和后的影裔能量，与一丝温和的圣光之力，让它们在自己的掌心上方，如同阴阳鱼般缓缓旋转，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看到这一幕，艾瑟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是她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实现的景象！在这个域外强者手中，光与暗竟然能如此和谐共处！

“这……这是……”

“此乃‘平衡’之道。”秦墨散去能量，“绝对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都非长久之道。天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圣辉大世界的问题，根源在于失去了这种平衡。”

艾瑟儿如同醍醐灌顶，灰暗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秦墨大人！请您……请您帮帮圣辉！帮帮那些在极致光明下痛苦挣扎的灵魂，帮帮那些被污名化的影裔！这样的‘秩序’，不是真正的秩序！”

秦墨虚扶一下，让她坐好：“此事需从长计议。圣辉大世界根基深厚，强者如云，尤其是那位圣光之主，其实力恐怕远超你我想象。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到来，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宝贵的切入点。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圣辉大世界，了解沉影深渊，了解圣光之主的秘密。或许，可以从内部开始，寻找志同道合者，播撒‘平衡’的种子。”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秦墨心中逐渐成形。艾瑟儿作为曾经的司祭，熟知圣辉内部结构和秘密，是绝佳的向导和内应。而原初律法的平衡之力，则是化解光暗对立的关键。

域外之旅的第一步，终于从单纯的观察，转向了主动的介入。一场围绕光暗平衡、关乎一个世界命运的巨大棋局，悄然展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