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旧怨（1/2）
青丘边界的迷雾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枝叶间漏下的阳光被揉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林默等人急促的脚步上。张阳被两名凤族子弟搀扶着，脸色依旧苍白，蚀灵咒的寒意顺着他的经脉游走，每走一步都疼得他额头冒汗。林默攥着那半块玉佩走在最前，掌心的罗盘每隔片刻就会轻微震动，像在预警着什么。
“还有三里就到青丘灵泉了。”凤舞抬手拨开挡路的藤蔓，指尖的凤火驱散了林间萦绕的瘴气，“到了灵泉，张阳的蚀灵咒就能解，我们也能有时间研究阴缝的地图。”她话音刚落，前方的迷雾突然剧烈翻涌，黑色的邪气像毒蛇般从地面钻出，瞬间缠绕住两侧的树干，将整条去路封死。
“又是这该死的邪气！”张阳挣扎着要抽出断剑，却被蚀灵咒反噬得闷哼一声。苏小满立刻将青丘珠护在众人头顶，淡绿色的光罩撑开，挡住了邪气的侵蚀：“是林天阳！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走这条路？”
“我不仅知道你们走这条路，还知道你们要去青丘搬救兵。”黑雾中传来林天阳阴鸷的声音，一道黑影缓缓走出，这次他没穿那身血色锦袍，而是换了件洗得发白的青色旧袍，领口处还绣着半朵褪色的水莲花——那是林家旁支子弟的服饰。“这件衣服，我穿了整整二十年。当年我以为穿上它，就能和你们嫡系一样，站在祠堂的最前排。”
林默瞳孔微缩，这件衣服他在爷爷的旧物箱里见过同款，是三十年前林家子弟的制式。“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两天才到约定时间！”
“我等不及了。”林天阳抬手抚过领口的水莲花，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即被疯狂取代，“我要让你亲眼看看，当年你们嫡系有多风光，我就有多屈辱！”他猛地挥手，黑雾中浮现出一道虚影，正是林家祠堂的场景，二十年前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虚影里，年幼的林默还没出生，祠堂中央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青色石头，石头表面刻满了水灵族的符文——那是林家的血脉测试石。年少的林天阳站在石头前，身材瘦弱，眼神却充满了期待，他伸手按在石头上，石头只发出了微弱的蓝光，像风中残烛般闪烁了两下就熄灭了。
“血脉纯度六成三，不足七成，不符合传承者要求。”族老摇着头宣判，语气里满是失望。周围的子弟发出窃窃私语，有人指着林天阳的后背偷笑，他的后颈处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那是旁支血脉不纯的标志。林天阳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叹息——是林默的爷爷，林老爷子。
“天阳是块好料子，可惜了。”林老爷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跟着我学水灵术吧，未必不能有成就。”
“可惜？”林天阳的声音从现实中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嘴上说可惜，转头就把传承罗盘给了刚满周岁的你！就因为你是嫡系，天生血脉纯度九成九，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虚影突然扭曲，变成了林天阳在后山修炼的场景，他后颈的胎记处渗着血，正在用禁术强行提升血脉之力，周围的草木都被他逸散的邪气冻伤。
“我当年有多拼命，你们根本不知道！”林天阳扯开衣领，露出后颈的胎记，那里早已变成了深黑色，像一块腐烂的疮疤，“我用禁术练了三年，硬生生把血脉纯度提到了七成五，可族老们还是说我‘根基已毁，不堪大用’！林默，你告诉我，这公平吗？”
玄机子皱着眉开口：“林天阳，血脉纯度并非唯一标准，当年你修炼禁术残害同族子弟，这才被逐出林家，怪不得别人！”
“残害同族？”林天阳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那是他们先动手抢我的灵草！他们说我是‘野种’，说我不配练林家的功法！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他猛地指向林默，“还有你爷爷，他明明知道我受了委屈，却只罚了我闭门思过三个月，连一句公道话都没说！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得到比传承罗盘更强大的力量，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下！”
林默握紧了罗盘，爷爷的日记里确实提过这件事，但只写了“天阳犯禁，逐族三月”，没提过背后的委屈。“就算当年有人对你不公，你也不该勾结幽冥族，用百魂血咒残害无辜！”
“无辜？”林天阳脸色一沉，周身的邪气暴涨，“那些凡人本来就该死！当年我饿肚子的时候，谁管过我？我被同族欺负的时候，谁帮过我？只有幽冥大帝愿意给我力量！”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束射向林默，光束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冤魂，正是百魂血咒的残留力量。
“小心！”苏小满立刻将林默拉到身后，青丘珠爆发出耀眼的绿光，藤蔓结成一张密网挡住光束。“砰”的一声，藤蔓网被炸开，苏小满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张阳见状，不顾伤势提起断剑冲上去：“狗娘养的！敢伤小满！”金色的罡气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
林天阳不屑地冷哼一声，掌心凝聚出一道黑色的水刃，正要劈向张阳，凤舞突然出手，一道凤火化作长剑直奔水刃：“林天阳，这里是青丘地界，容不得你放肆！”凤火长剑与水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尖鸣，双方同时后退，显然是势均力敌。
“凤舞，别以为你是凤族族长我就不敢动你！”林天阳的瞳孔变成了暗红色，周身的邪气开始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今天我不仅要杀了林默抢罗盘，还要毁了青丘的灵泉，让你们五灵族彻底断了根基！”
“你敢！”凤舞周身的凤火越来越盛，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火凤虚影，“青丘族子弟听令，结焚天阵！”随行的凤族子弟立刻围成一个圆圈，凤火汇聚成一道光柱，与凤舞的火凤虚影融合在一起，气势滔天。
林天阳的鬼爪也凝聚完成，黑色的邪气遮天蔽日，与火凤虚影对峙着。就在双方即将碰撞的瞬间，林默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他举起罗盘，罗盘表面浮现出爷爷的虚影，正是当年林天阳被逐出林家时的场景。
虚影里，林老爷子站在祠堂门口，看着林天阳离去的背影，悄悄抹了把眼泪。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林坤那半块的另一半，低声道：“天阳，委屈你了。这枚玉佩能护你一次，以后好自为之。”说完，他将玉佩偷偷放在了林天阳的包袱里。
林天阳的身体猛地僵住，鬼爪的力量瞬间减弱。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正是林老爷子放的那半块，与林默手里的刚好拼成完整的圆形。“这……这是……”
“爷爷从来没放弃过你。”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玉佩给你，就是想让你遇到危险时能回来。他在日记里写，‘天阳天资卓绝，可惜心性不稳，若能引回正途，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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