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皇权如剑（409）（2/2）

“连你自己，也要构陷自己吗？”姬天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最终审判般的重量。

慕容弘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嘴唇哆嗦着，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最后的遮羞布被无情扯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姬天命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将众人脸上的震惊、恐惧、不可置信，乃至少数人眼底闪过的快意与算计，一一收入眼中。他的目光在队列最前方的海无量与沐云深身上短暂停留。两人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沉静如水，仿佛眼前这场滔天巨变与己无关，这份定力，让姬天命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民意沸腾，证据如山。”姬天命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万载寒冰碰撞，带着金属交击般的铿锵，在大殿中回荡，“慕容氏，世受皇恩，本应恪尽职守，护卫社稷。然其倒行逆施，勾结异端，背弃人族，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最后的“当诛”二字，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一些修为较低的官员气血翻腾。

他刻意停顿，给予所有人消化这恐怖信息与最终判决的时间。殿内死寂，唯有慕容弘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如同破旧风箱。

然后，宣判降临，字字如刀：

“即日起，剥夺慕容氏‘镇国公’世袭爵位，削去其东海三州封地及所有附属矿产、航运特权！慕容一族，全体禁足宗府，非朕亲诏，不得踏出半步！一应产业、庄园、库藏，由户部、刑部联合查封、清点，不得有误！凡卷宗所列涉案核心人员，即刻锁拿，押入天牢，严加审讯，等候发落！”

“陛下圣明！”海无量与沐云深几乎在判决落下的瞬间，便同时躬身，声音洪亮而坚定，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如同堤坝决口，短暂的凝滞后，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声浪汇聚，直冲殿宇穹顶，仿佛要将那沉重的阴霾都驱散。

两名气息沉凝如山的皇室秘卫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烂泥般的慕容弘从地上架起，拖拽着向殿外走去。慕容弘似乎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发出野兽般的、含混不清的嘶吼与咒骂，但那声音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沉重的殿门之外，只留下一道被拖行出的狼狈痕迹。

姬天命缓缓自帝座上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整个宣政殿。他目光幽深，望向殿外那片被朝阳渲染得瑰丽却依旧寒冷的天空，语气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沉重与斩断一切的决绝：

“裂痕已生，便需以雷霆手段弥合。皇权之剑，当为天下先。”

退朝的钟声悠扬敲响，浑厚而肃穆。百官心思各异地鱼贯而出，许多人依旧面色苍白，交头接耳，显然还未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完全回过神来。

海无量与沐云深并肩走在最前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看到对方眼底深处的凝重与了然。皇室的表态，比他们预想的更为迅速，也更为酷烈。这固然是借他们之手扳倒慕容氏的结果，但皇帝此举，既是清理门户，肃清内奸，又何尝不是……借题发挥，趁此机会，重塑帝国顶尖势力的格局，将权柄更进一步收拢于皇权之手？

脚下的玄黑曜石地面，冰凉依旧，仿佛在提醒着所有人，这帝都的权斗，从未停歇，而今日，只是一个更为波澜壮阔的时代序幕，被血色与雷霆，悍然拉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