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轮回的第一性（2/2）

顾十七轻轻点头，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白光落在重楼身上。瞬间，重楼身上的剧痛消散无踪，碎裂的战甲自动脱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体内紊乱的魔气都变得温顺起来，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梳理着，缓缓归入丹田。

重楼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愈发敬畏。他站起身，恭敬地站在顾十七身侧，垂手而立，姿态谦卑，与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魔主判若两人。他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强者，而是一个能指引他走出迷茫的引路人。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洒下清辉，将玄渊战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远处的江河湖海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无数个月亮的倒影在水面上摇曳，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银。

师徒二人并肩站在玄渊之巅，望着眼前的月色江景，一时无话。重楼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数万年的岁月里，他见过太多的生死轮回，见过众生在轮回中挣扎沉沦，却始终有一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百思不得其解。此刻，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师傅，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傅，弟子有一事请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十七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说无妨。”

“弟子活了数万年，见过神魔轮回，见过草木枯荣，”重楼的目光望向远方的月色，眼中带着一丝迷茫，“轮回之道，众生皆在其中，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可弟子一直不解，既然众生万物都在轮回之中，那么第一个诞生的生灵，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如同孩童的诘问，实则触及了轮回系统的本质，更是叩问着佛法中“空”与“有”的核心。自古以来，无论是神魔还是凡人，无论是佛陀还是道士，都曾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有人说，第一个生灵是天地孕育而生，是“道”的化身；有人说，是混沌初开时，由“无”生“有”，自然而然诞生；还有人说，轮回本就无始无终，不存在所谓的“第一个生灵”。

重楼也曾询问过魔界的长老，询问过天界的仙尊，甚至曾闯入过轮回秘境，试图寻找答案，可最终都一无所获。这个问题如同一个魔咒，困扰了他数万年，让他在修行的道路上屡屡陷入瓶颈。他始终认为，只有弄清了起源，才能真正理解轮回的真谛，才能突破自身的桎梏，达到更高的境界。

顾十七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不再说话，目光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月色，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了混沌初开的景象，也看到了高维世界的真相。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光依旧温柔，江风依旧微凉，可重楼的心中却愈发紧张起来。他看着顾十七沉默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生怕这个问题触怒了师傅，也生怕连师傅都无法解答这个千古难题。他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师徒二人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江河湖海的涛声。重楼能感受到，顾十七周身的气息变得愈发深邃，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又仿佛化作了虚无，让人难以捉摸。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的时间，或许是一个时辰，顾十七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仿佛从亘古传来：“你看那月夜下的江河湖海。”

重楼微微一怔，顺着顾十七的目光望去，只见无数条江河蜿蜒曲折，最终汇入浩瀚的大海，月光洒在水面上，形成了无数个月亮的倒影。那些倒影形态各异，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随着波浪的起伏而摇曳，有的则静止不动，如同一个个真实的月亮，却又并非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