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帝王之路二(2/2)
彼时魔族主力正与西部神国激战,九天玄女亦御驾亲征。我趁势挥军,连克两座大城。如我所愿,这两城皆被封赐于我。
有了根基,便开始募兵:专招善射的远程射手与披坚执锐的重甲战士。扩军同时,亦为自己量身铸了一柄兵器——双手五刃刀,沉而凌厉,与我血气相通。
那两城原是御天神族的旧疆。御天皇帝连发三封急信,字字如刀,索还故土。
我千辛万苦打下的城池,自然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这就没办法了,打吧,现在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双方兵力相当,胜负之机,全系于战术。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莽夫。
战场上,统帅唯有先保住自身,才能冷静指挥,让全军之力得以尽展。
开战之后,我摆出三线阵型:
第一列,重甲战士筑成铁壁,专为抵御敌方灵骑冲锋;
第二列,法师吟唱术法,兼顾攻势与掩护;
第三列,弓手挽弓待发,伺机狙杀。
敌步兵稳步推进,骑兵却仍在两翼游移观望。我亦按兵不动,只以远程火力与之消耗数日。
直至我亲率灵骑前出探路,敌骑才骤然起动,不妙,对面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
更让我心头一沉的是,其重甲步兵始终未动。这分明是要耗我兵力、疲我阵线!
我急令重甲步兵与弓手全线压上,命轻步兵以血肉之躯抵住敌锋,为弓手争取拉弦之机。
不多时,前沿步兵伤亡殆尽。
我即刻喝令弓手后撤,同时调灵骑前突,扛住敌第二波冲锋,继续为法师与弓手争取施术放箭的空隙。
唯一棘手的是,我军侧翼一部因行动迟缓,在转进时折损不少。
好在此时敌军亦已残损,颓势难挽。
我侥幸取胜,并俘获了对方主将。
战后清点,伤亡颇重。我本想直接把他砍了,麾下谋臣却悄声谏言:
“此时杀人,不过逞一时之快。主公正欲招贤纳士、广结盟谊……何不示之以宽,为日后之路蓄势?”
于是,我亲手为他解缚,我放了他。
此战虽损兵折将,却为我赢得了“仁德与善战”之名。藉此声望,我正式迈出第二步,广发檄文,招贤纳士。
很快我又招募了更多的兵将,正式和东帝国宣战。
此时的东帝国只是魔族扶持的傀儡。
我打仗可是有目的的,一则锤炼兵马,扬我军威;二则若俘获神族将领,愿降者收归麾下,不降者亦以礼相待,结下一线香火之情。无论其人将来投奔何方,这条人脉,或许他日便成破局之机。
于是我率军步步深入东境,穿城过镇,边战边纳。
军队如滚雪般壮大,疆土亦随之蔓延开去。
我们既受神族联盟的号召,与各族并肩抗击魔族,彼此之间却也为了土地征战不休。
有时也会应一些小国之请,领军前去协防镇守。
“你猜子不语的军队会在这里驻留多久?”
“恐怕很久。十年,二十年……其实你我都明白:请进来容易,送走……却难。”
或许战争从来如此,千百种说法,前因后果纠缠难辨。有权力执笔书写历史之人,写下他们知道、或愿意相信的“事实”,而那些字句,或许只是片面的真相,甚或全然不是真相。
战争与所谓历史,有时毫无意义,不过是掠过荒原的风,投在断墙上的影。
后来那几年,我把战场交给了我的将领,我躺在远离战场的大帐中看书。
越过龙神山后,我的头开始剧痛。
我从灵兽背上下来,坐进车中。此地曾是龙族的疆土,如今已是煌炎神族的国土,这是我第二次回来。
我拉上车窗,在颠簸中阖目欲睡。
飞车却陡然停住。
龙祖叩了叩窗,示意我看。并抬手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我看窗外,烈日下跪着一排人,皆是龙族的子民。
不知犯了何罪,此时正被按在地上,一一斩首。
我默默的关上了窗子,我必须忍。
车行至小镇,又有人叩响窗棂。
我推开窗,看见一个女子立在暮色里。她有一种被风霜浸透的憔悴之美,轻声问:“可以赏我一顿热饭吗?”
我以为只是寻常乞讨,便取出一些钱递过去。
她没有接,反而抬眼笑了笑。
就在这时,几个人影从巷口围了上来,原来是敲诈。
“若我没看错,你是龙族吧?”为首那人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龙族在这儿若是犯了事……惩罚可比别族重得多。”
我推门下车。
另一侧,龙祖已被他们从灵兽背上拽下,团团围住。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自己的土地上,反而要受更重的刑罚?
从那里回来后,我异常疲倦。整日昏沉欲睡,却又彻夜难眠。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填不进去。脑里重复复只想一件事,我的头好疼。
般若死之前,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信里提到刺杀小队的那段岁月,说她一直记得集市上某一种小点心,很怀念。我亲自去集市买了一包,想托人捎给她。
走到街上,阳光很好。
可当我回来时,侍从呈上的却是沧溟神族的两封文书:
一封讣告,他们的皇后,死了;
一封喜帖,他们的皇帝,即将迎娶煌炎神族的公主。
我站在窗前想:我的般若,那个一身淡蓝,身形削瘦如冬日细竹的女子,永远都不会站在这阳光里面了。
我不能再忍了,我现在就自立,现在就要称王。
来吧,将这个世界搅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