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奔赴战场（2/2）
当他看到楚子航和夏弥，尤其是看到那三个已经被医务人员安顿好的熟悉的面容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混合着巨大悲痛、如释重负以及深深感激的复杂情绪。
他快步上前，先是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源稚生和绘梨衣深深鞠了一躬，动作标准而充满敬意，随即转向楚子航和夏弥，再次郑重躬身。
“楚君，夏弥小姐，大恩不言谢。稚生、绘梨衣，还有樱，能得二位保全，是蛇岐八家欠下了永远无法偿还的恩情。”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楚子航微微皱眉，但也没躲开，而是站在原地，受了这一礼，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那份源自灵魂的沉重负荷感依旧存在。
“举手之劳。”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忙碌而压抑的周围，“现在情况如何？”
犬山贺直起身，引着他们走向一间相对完整、已临时改为指挥室的会议室。
一路上，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直到进入一间宽大的玻璃房内，才戛然而止，墙上挂着巨大的东京湾及周边海域电子地图，只是此刻大部分区域闪烁着代表故障或信号丢失的灰色，仅有少数几个点还在传递着零星且混乱的信息。
“很糟。”犬山贺没有废话，指向地图上海萤人工岛的位置，那里漆黑一片：“昂热校长与那位大人正在此处全力拦截尸守主力，暂时稳住了防线，但压力极大，我们也无法给与他们更多的支援，只能远程派出直升机编队进行掩护，甚至连消息，都是通过直升机一次次反馈过来，延迟落后极高。”
他的手指移向外海，那里有几个代表美日联合舰队的图标，旁边是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红色光点，代表异种军团：“海上，第七舰队和我们的残余舰只正在与那艘幽灵船和它的怪物军团交战。起初取得了一些战果，但那核心怪物重伤后陷入疯狂，战局变得极其混乱且危险，舰队损失惨重，目前处于僵持，但伴随着威力更大的武器权限解锁开放，这处的战场，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但问题出在另一边，我们设置在相模湾深海监测点的最后一个浮标，在失去信号前，传回了一段极其短暂但异常清晰的生物信号，并非那艘正在和联合舰队交战的那艘幽灵船的频率，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庞大的生命体征，正从那海底传来。”
他话音刚落，夏弥啃饼干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歪着头，眼底有金色微微闪烁，仿佛在倾听远方的声音。
“嗯……”她咽下嘴里的饼干，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从桌子上跳下来，夏弥走到那幅残破的海图前，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外海某个远离当前交战区域、靠近深海海沟边缘的位置。
那里原本没有任何特殊标记。“那里……有什么东西‘醒’了，正在变得活跃。不是
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是更....‘高’的东西。带着很深、很古老的的味道，但又不完全一样，有点.....‘饿’。”她斟酌着用词，尝试用人类能理解的方式描述她那属于龙王的血脉感应。
犬山贺的脸色彻底变了。一个活过来的船就已经让联合舰队焦头烂额，如果再来一个更古老、更庞大的深海龙类……
楚子航的目光落在夏弥手指的那个位置，又看向代表惨烈海战的区域，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白....”他吐出一个字，看向夏弥。
“不清楚。”夏弥摇头：“但我觉得不可能。”
楚子航点点头，心下也不禁叹息，樱国这破地方，超凡环境未免也恶劣了，八岐大蛇、能和舰队攻杀的怪物竟然还不是极限，天知道那海里还有有什么妖魔鬼怪，他刚刚恶补了一下樱国的神话故事，据说这地方有八百万神灵，这特么难道不是虚数，而是实际数量？
八百万龙类或者怪物？
而且，冯先生临走时说的那个‘大的’，难道就是指夏弥感应到的这玩意？
楚子航转向夏弥：“能确定方位和距离吗？感应强烈程度？”
夏弥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片刻，点点头：“方位大致能锁定，距离……挺远的，在深海边上。感应嘛，像是在黑夜里点起了一堆很大的篝火，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烟和光，而且火还在越烧越旺。”她睁开眼睛，看向楚子航：“必须阻止它，或者搞清楚它想干什么。”夏弥道，语气难得认真，“不然等它真的游过来加入派对，海上那些人还有岛上那两个老爷子，恐怕都得完蛋。”
“需要我做什么？”犬山贺立刻问道，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完全超出了地面战场的范畴。
“我们需要最快的船，去那个位置。”楚子航指向夏弥划定的海域：“海上战况如何，能否提供掩护或情报支援？”
犬山贺迅速思考：“最快的船我们有，‘飞鸟’改型高速侦察艇，隐蔽性强，极限速度可以摆脱大部分水面威胁。但海上空域和水下目前极度危险，常规通讯可能被干扰甚至监听。我可以安排一架直升机将你们送到相对安全的近海交接点，然后‘飞鸟’潜航前往目标海域。情报……我们与联合舰队指挥部的加密频道时断时续，但可以尝试获取他们最新的声纳和雷达数据切片。”
“足够了。”楚子航点头：“源稚生他们？”
“感谢楚专员的关心，少主是蛇岐八家的未来，与我而言，胜过亲子，我会用家族最高规格保护少主和绘梨衣小姐，矢吹樱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犬山贺郑重道，随即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副手下达一连串清晰而迅速的命令，调动资源，安排路线，联络残余的海上力量。
命令下达完毕，他再次转向楚子航和夏弥，深深鞠躬：“此去凶险万分，关乎全局。蛇岐八家全体，在此静候二位佳音。若有任何需要，哪怕倾尽所有，也必全力支援。”
楚子航这次伸出了手，扶住了他，没让他拜下去：“举手之劳.....吧？”
夏弥则笑嘻嘻地拍了拍犬山贺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周围几个年轻的家族成员眼皮跳了跳：“老爷子别担心，我和师兄可是很强的！等我们好消息吧！”
“等等！我.....”路明非举起了手，神色紧张：“那个啥....我....”
楚子航指着路明非，对犬山贺道：“给他找一台游戏机！”
不久之后，在源氏重工顶楼的临时起降坪，一架加装了额外装甲和电子对抗设备的直升机旋翼开始轰鸣。
楚子航和夏弥登机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伤痕累累却依旧顽强挺立的巨塔，以及塔下那片被灾厄笼罩的土地。
直升机拔地而起，向着波涛诡谲的外海飞去。机舱内，楚子航闭目凝神，调整着状态；夏弥则趴在舷窗边，望着下方越来越远的混乱都市和远处海天相接处那不祥的阴云与隐约的火光，黄金瞳中倒映着深邃的海蓝。
而在东京某处隐蔽的安全屋内，终于从多摩川跑出来、注射了多种中和剂仍显得有些虚弱的女人，正用沙哑的声音，冲着手中的屏幕里的女人，向她汇报着红井底部那足以颠覆整个混血种世界认知的惊人见闻。
屏幕中的女孩，盯着屏幕上女人身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紫黑色纹路和那双甚至已经无法关闭的黄金瞳，眉头紧锁。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将情报以最高优先级加密发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