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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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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顾青反应,历允直接回头,仿若才发觉。

“诶?您几位也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

话音才落,他手臂就被人拧了一把。

历警官得偿所愿地回头,笑眯眯地对上顾青没好气的目光。

“把我当台阶使?”顾青冷笑低声。

那边几位已经凑了过来,历允低声下气,“哪敢啊,您理解一下,我这是工作需要。”

虽然身份特殊,但也是在体制内工作的。

顾青虽然冷笑,但其实没往心里去,抱臂同历允一起朝外走。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们以后就把人家老年大学当成行动指挥部了?”

“接下来是暑假,老年大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开课。这地方平时就有很多穿演出服的人进出,我们这群人来往也不至于引起关注,当临时办公室刚好。”

历允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好气,“清扫是怎么个扫法?像是他们水文局的一样,定点测数据吗?”

顾青其实不太耐烦当老师。

但这两天他把历允当司机当助理,来回使唤了不少次,此时也只得投桃报李。

“不止。因为那种东西中厉害的,一般都与特定的经历有关,所以涂山县很可能发生过一些特殊的历史事件。”

历允:“大屠杀?”

“也有可能是献祭文化、迁徙、战乱、某些特殊生灵的死亡。总之,得专门派一批人去翻地志记录。”

正说着,一个端着铜盆的人走了过来。

才靠近,历允就闻到了一股煤炭和草药混合的气味。

但说不出来地,他隐约觉得这股气味中,好像混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干刑侦干久了的人,对人血的味道会特别敏感,历允当即停下来,朝那人看去,“他拿的什么”

迎面走来的人不认识历允,但认识顾青。

“啊?这个吗?”

她端起铜盆,给历允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只见是一套卫衣长裤和一件做工极佳的柿红色清女衫。

——是谢司珩背着宋时清下山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

后来两人进医院,谢司珩给自己和宋时清换了病号服,身上的衣服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历允没在意,却没想到现在会在这里看到它们。

他着实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向顾青,“你们拿人家衣服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顾青淡淡,“那两个学生曾经去过那东西布下的鬼域,衣服上多少留下了那地方的气息。回头用一些手段,搞不好能追踪过去。”

历允脸上合适地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这衣服能碰吗?”他问道。

顾青皱了下眉,没回答能不能碰,而是反问,“你要干什么?”

历允揉了下鼻尖,闷声,“我闻到了血腥味。但我记得那俩小孩身上没有出血的伤口,都是淤青拉伤之类的。你看看是什么血,说不定也是个线索。”

有一点历允没说。

在谢司珩和宋时清上了救护车以后,他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细致地打量过两个人的状态。他确定当时,谢司珩和宋时清身上没有血迹,只是一些黑灰。

所以此时,这一缕多出来的血腥味,无形地牵动了历允那根敏感的直觉神经。

顾青按了下手,示意端着盆的女人将铜盆放在地上。

“你别上手。”他拦了下历允,自己蹲下来,将两件衣服拎出来展开。

——没有血迹。

从头到尾,这两套衣服就只是像历允那天看到的一样,单纯得脏,什么血迹都没有。

但脱离了铜盆中特殊药草和木炭的遮掩,顾青也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丝腥气。

他起了一个很古怪的念头。

但……不会吧,那东西为什么要在衣服上设障眼法?

顾青单膝跪在地上,沉吟了一会,才犹豫着起手,勾出了一个诀。

——空气中的腥气,重了几分。

这下,连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士都疑惑地“嗯”?了一声。

夏天气温高,新鲜的血迹味道不重,但放了两天多,那股腥气越来越重。

障眼法是重点作用于外观的术法,终究是没能遮住那股血气,让历允觉察到了一丝端倪。

走廊上的三人一言不发,目光不可置信又僵硬地看着地板上两套几乎被血污盖满的衣服。

顾青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不动。

“谢司珩当时扑了上去,想要撞开它,被它扼住了喉咙……”

“……它用刀刺进了谢司珩的……”

“我看见它杀了谢司珩……它真的杀了谢司珩……”

宋时清的话仿佛再一次地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坐在床上的苍白少年手指抓在床的边缘,身形微微战栗。

“……我……我拿刀,砍它的手和头……但我砍不完……我……”

是啊。

它为什么要在两件衣服上设障眼法呢?

顾青咬着自己的舌尖,脑中既清明又混乱。

宋时清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啊。

它在……

“它在掩盖自己杀了谢司珩的事实。”顾青喃喃。

它。

在掩盖,【谢司珩】已经不是谢司珩了的真相。

另一边。

宋时清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完全站不起来。

他看着那东西慢吞吞地下来,怪异恶劣地,一点一点地——

“咚!”

宋时清贴着玻璃墙站起,后背在墙上沉沉地撞了一下。

他的喉咙口像是被一块冰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知道跌跌撞撞地朝外,抓起手机,将它扔向那东西。

“啪。”

手机背面朝上,砸在了积水的瓷砖上。

【嘻嘻……】

没有用……

怎么会?

宋时清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

但他现在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洗手台的镜子中,他背脊上的蝴蝶骨脆弱地凸出,仿佛有谁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他一样。

残破的尸块还在朝着他爬。

宋时清脑中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他全凭本能地跑向浴室门,扭动门把,想要冲出去。

咔哒咔哒。

就像是有一股大力卡死在了门锁之中一样。

磨砂玻璃门纹丝不动。

而这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攥住了宋时清的脚踝。

【嘻嘻……】

它歪着头笑,微微用力——

磨砂门后,猝然泄进了一片走廊上的灯光。

接着,门把带动宋时清的手,朝左侧拧开。

谢司珩拉开门,猝不及防地,被朝他倒来的宋时清撞的后退了一步。

没写完,下一章补,夜色太凉我怕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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