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源初之青(5)野孩子(1/2)
“至高的母神,亿万生灵的源头!
黑暗之源,星空之渊。请回应我的召唤;万物之母,不可言喻者的王后,请聆听我的请求;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请聆听我的祷告。
黑暗之子,丰饶之神。请满足我的愿望。
我以疯狂的嚎叫向您献祭我自己,请与我交壤,请让我孕育。
请赐予子嗣,请赐予我生命,请赐于我生殖的力量,请赐于我长盛不衰的力量。
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
四月13号。
黑夜静静的将岛屿吞没,那悬挂的满园无比的巨大,似是一只淡黄的独瞳,实时似乎也确实如此。
火焰悄悄的在天空上画下一篇绯红,像是孩子般的恶作剧那样,一场无言又毫无理由的灾祸将缄默带给了他。
阈惘独自一人站在燃烧着的岛屿前,手中是早已砍卷刃的太刀,鲜血淋漓,却没有一滴是自己的,那都是无辜者遗留下来的缄默。
身上被刻着无数的血的掌印,他是托举而来的生命。
火光吞没着人最后的理智,一道深刻的红色被刻在的他的眼底。
天空中此时却下起了大雨,让石砖地面上泛起大火的波澜,无人在意的,那黑色的雾气在天空中徘徊,最终凝聚成了一块如同黑云般的肉块。
随着那肉块的出现,天空的呦哭变成了鲜血的颜色,被那血红浇灌的一切都开始变成了扭曲又诡异的肉块,那是非人能理解的丰饶。
那肉块挥舞着巨大到一片天空只能容下一小部分的触手和羊蹄,最终在一场无法理解却又带着深刻意义的喊叫中,所有生命都已知晓其名讳。
莎布尼古拉斯浮现在天空之上。
那曾为男性,现为女性的化身:带着青色的长发,名为沙耶的熟美女人,似是黑夜中唯一的白净,忽然出现在了阈惘的面前。
“是你召唤了我?可我不记得你,人类,我也从未感知过你,你是谁?”
金色的横瞳中闪过一丝异样,但那却是最简单的提问,意思是让你回答其问题。
在她的面前,一切都被几何似的变成了混沌,一切又好似是开了朵朵异世界的鲜花,那些植物的枝条慢慢生长,最终将阈惘拥抱,那怀抱是报告着无比温柔的母爱的,是所有生物心底最柔软的底色。
“呵……”
阈惘嗤笑一声,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再是表情不断的变化,永远找不到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此时的场景,但最终表情还是变回了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
那被桐祈称为刀刻的温柔笑容,他张开双臂,然后夸张的鞠了一躬。
“在下只是一个流落至此的弄臣,希望能用苟且的一切换得……”
“一次给予存在的虚无主义。”
“一次拯救的机会。”
火焰中,那包含着呕血和嘶喊的沙耶之歌如春日的温柔般荡漾开了。
在漫长的夜晚里,莎布尼古拉斯降下了三具已死的尸体。
………………………………
“就是这里?”
桐祈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跟上了阿格尼尤斯,此处是通向二楼的另一处楼梯,回头望去,过于漫长的走廊被一片片规整又带着生命无法理解美学的地毯铺满,一直延伸到面前的z型楼梯。
“是这里,但有东西挡住了……呃啊!好难受!桐祈,里面的东西……”
阿格尼尤斯烦躁的挠了挠黑顺的长发,像是一只发燥的小猫。
“别急,让我看看……”桐祈来到了阿格尼尤斯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来抚平她急躁的情绪,然后站在楼梯口上静静的思考。
这里明显有藏间。
被挡住了?
谁?
奈亚?
这间房子是奈亚的资产,按理来说他理应知道这里,他那种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么他的因为什么目的埋藏的呢?
还是说自己漏掉了什么线索?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还没有浮出水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桐祈将那只完好的手放在了墙壁上,用自己当雇佣兵时摸索出来的勘察方式来寻找并打开暗门。
通过直接解构一篇范围的所有信息,然后改变其构造实现崩塌的效果,这会使得暗门被强行暴露出来。
但还是一无所获。
这里果真发动不了炼金术,看来不只是神们的能力和权能无法发动,炼金术和黑魔法等一系列非自然,非人的事物也无法使用。
“桐祈?”
“没办法了……硬找吧……”她尴尬的地下了头,于是慢慢的扶着墙一点点的在墙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因为一只腿是瘸的,所以显得十分滑稽,而阿格尼尤斯也没说什么,总之跟着桐祈做就对了。
怎么感觉……
有些熟悉?
阿格尼尤斯摸索着摸索着,手无意间的放在了楼梯扶手中间的柱子上,然后随着指尖传来一点刺痛,她急忙拿开了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被刺出了血。
轰隆隆……
机械那苍老而又恐怖的声音似是已死的灵魂终于等来了约定的救赎一样,一点点,一步步的拉扯开了藏房的楼梯口。
“你刚刚……”
桐祈看着如此快速就找出机关的阿格尼尤斯有些出神,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哼哼!这一定是母后大人冥冥之中在帮我!”小黑山羊立马抬头仰胸,鼻子都快扎天花板上了。
“这……也算是你母后大人的帮助?”
一股难闻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暗房内部满是着尸体发酵出来的白色粘液,血液干渴成块,就那么悬挂在入口,带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组织被机关拉扯出丝,然后冒出黄绿的脓液。
那股温热的气息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而这些也只是这藏房的入口所呈现的。
“不……这些……”
阿格尼尤斯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胃部的强烈抽痛让她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反观桐祈,却还是那一副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从机关发出的声音可以大概推测出氧化情况,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打开了。
尸体已经腐烂并滋生出细菌,尸臭里还带着很明显的血腥味。
仔细一看,那些白色的粘液早已变成了干枯的硬块,如果是一具尸体,根本无法产出那么多的细菌和血……甚至在如此温热且密封的空间内,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
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污染整个地下室?而且在如此温热且密封的环境中,那些血和组织干枯的又太快了。
一个月的时间,春季,森林内,不够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变成白骨,但皮下气体估计已经成型并破尸而出,这或许能解释在这座环湖,且有森林小岛上,他们还能保持温热的方式。
可这又解释不了楼梯口的结痂……
除非……有大火之类的外力曾经在这栋庄园内引起过高温……
再加上能让黑山羊幼崽反感的生命气息……
得要下去一探究竟才能知道具体信息了……如果只是在这里推理并不能得出足够有用的结果。
“阿格尼尤斯……去通知其他人这里有……”
“呀啊!”
还没等桐祈做出反应,她的背后便感觉到了一股力将她推向了楼梯内,腿部本来就还未痊愈,这一下她根本站不稳,一下子就滚了下去。
在暗道的尽头,她强撑着身体扶起打着石膏的手臂,一腿手的二次伤害让她差点疼晕过去,而在她抬头时,阿格尼尤斯也被扔了下来,她用身体当垫子接住了阿格尼尤斯,却发现她此刻早已被什么人打晕了过去。
凶手还在上面!
她急忙抬头,想要看见那凶手的真容……
在最后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两个打斗的身影,一个是阈惘,另一个怎么也看不清,像是被裹上了黑雾。
而那场争斗的结果就是阈惘也被推下了楼梯,紧接着机关再次被开启,闸门一点点的压缩最后的光芒,直至一切只剩黑暗……
……………………
“桐祈!桐祈!”
阈惘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可她的眼前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闻到那一股强烈到让人生理上恶心的味道。
自己躺在温热的,仿佛是肉体组织腐烂产出的粘液里,背上还压着硬物,若桐祈猜的不错,那恐怕是某人的骨头。
就像是过去被扔入海底,被剁碎成一块又一块的肉块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哪怕成了肉块也保持着触觉和死亡的感觉,疼痛、后悔、崩溃,那些早就应该已经被忘掉,或者说桐祈自己十分想要忘记的一切似乎都回到眼前。
“呕!”
或许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尸体和尸臭,但生理上却无时无刻的想要逃离这份恐惧和绝望,于是便干呕起来,于是便将所有的感官放大到最大,大脑在这份超载的信息量中又疲惫的继续产出恐惧的信息素,不断的按停!不断的想要停下!可越是叫停,她便越陷越深。
整个空间快有一座足球场的大小,长106米,宽68米,四周的墙壁都是被指甲扣出的深痕。
留下那些深痕的有超过一百个人!
地面上那些尸体一个个的从骨龄上都是12到16岁的少男少女?
他们的尸体像是被榨干了的水果一样随意的堆放在四周,而血淋淋的内脏也被丧心病狂的全部扯了出来,他们长出脓疱,蛆虫遍地。
每个人的脸上虽然只剩少许的肌肉组织,但还在不断的哀嚎。
这般场景让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可躯体的疼痛还是不管不顾的折断了她的双腿和双臂。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过去那片海底的无尽重生。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桐祈!”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本能的恐惧让她疯狂的想要挣脱这触碰,却怎么也甩不开,像是被定死了那样。
“别碰我!”
“桐祈!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吗?!”
阈惘的声音继续道,甚至为了让她冷静,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在桐祈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勒令中缓过神来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桐祈!是我!阈惘!”
“阈惘?你……你为什么?”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阿格尼尤斯小姐也在,你没必要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
“我……”
在阈惘的安抚下,桐祈也渐渐的恢复了理智,心里也从未有过的平静,和那时被某人救上岸时一样。
那股不知名的温暖,似乎在那里感受过的温暖。
慢慢找回日常的语气,桐祈微喘着气,开口说道:
“我没事了……放开我……”
“抱歉,失礼了,我先帮你看看你的伤吧……”阈惘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尴尬,并带着些不知何处而来的歉意,然后摸索着将桐祈抱到了楼梯上,让她的腿能稍微舒服一点,这样也好检查。
“没事……谢谢你……”
“应该的,毕竟答应了要多多关照嘛……”
“你听起来有些难为情啊?是害羞了?”像是为了遮掩自己刚刚的失控,她只得又开起了那不合时宜的玩笑。
“你闭嘴挺好的,没人说过吗?”阈惘嘴硬道,再三确认桐祈的伤并没有恶化后,他也放心下来。
然后又摸索着去找阿格尼尤斯,帮她查看伤势。
阿格尼尤斯:终究还是错付了……
“阿格尼尤斯怎么样?”
“只是被打晕了,多亏了你,没怎么受伤。”在将阿格尼尤斯安顿好后,阈惘回答道。
“厉不厉害你祈姐。”
“我这是第几次说多亏你了?长点心好吗?”
“你不管家吗?怎么变得和医生一样婆妈了?”
“就该让你继续疼着。”
“呵呵,就该让你继续疼着~”
阈惘也理解桐祈的嘴硬,于是便继续她的玩笑。
“……”
两人的对话似乎也没有那么互相算计了,反而和善了很多,至少目前如此。
在一阵沉默后,桐祈突然问道:
“你看到凶手的脸了吗?”
“没有,他浑身裹着黑雾,根本看不到。”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
“我和斯塔克先生正在讨论一些事情,然后看到你们突然从餐厅里偷跑出来,跟上来以后就看到你们被黑雾袭击,再然后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敌,被打了下来。”
这和桐祈所看到的基本无误,但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
很明显的地方就是,他一个用刀用的手上都起茧子的人,身体素质不可能那么差。
其次还有一个事情桐祈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让阈惘必须要来救她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