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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百草堂之山萸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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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淡淡一笑,把进山遇刘二狗的事简要说了,末了道:“幸好没让他们把药抢走,不然镇上的患者怕是要等不及。”

张娜听了又气又急,攥着围裙道:“这孙玉国也太黑心了,连救命的药都要抢!”

“先不说这些,抓紧炮制药材要紧。”王宁转头对张阳说,“现在患者多,得尽快把山萸肉制好,明天就能入药。”

张阳应了声,立刻把竹筛摆开,将山茱萸果倒进去摊平。他先仔细挑拣了一遍,把青果、坏果都捡出来,又用清水轻轻淘洗——动作轻得像怕碰破果肉,“山茱萸果不能洗太久,不然药气会流失,淘洗两遍去掉浮尘就行。”

王雪凑在一旁看,见张阳淘洗完果子,又把它们倒进大陶盆里,撒上些细盐,伸手轻轻揉搓。“张阳哥,为什么要放盐啊?”她好奇地问。

“这是‘盐渍法’,能让果肉更紧实,还能去除涩味,保存得更久。”张阳一边揉一边解释,指腹上的老茧蹭过果肉,留下淡淡的痕迹,“你看,揉到果肉微微发皱,盐都化了,就可以静置了。”他把揉好的果子盖上湿布,“得等半个时辰,让盐味渗进去。”

王宁站在一旁,拿起本泛黄的《雷公炮炙论》翻开,指着其中一页对王雪说:“古法炮制山萸肉,有酒蒸、醋泡、盐渍多种法子,咱们常用盐渍和酒蒸,盐渍能固涩,酒蒸能助药力入肝肾,这次患者多是虚症,用盐渍法正好。”

王雪凑过去看书页,上面用毛笔写着“山茱萸,须去内核,取肉用。若不去核,反泄精气”,她恍然大悟:“原来去核这么重要!我之前还以为随便去掉就行呢。”

“去核可是个细活,半点马虎不得。”张阳这时掀开湿布,只见山茱萸果已经吸饱了盐汁,颜色更艳了些。他拿起一把特制的小铜刀——刀头弯成小钩状,是专门用来去核的,“你看,从果柄处下刀,轻轻挑开一个小口,就能把核勾出来,还不能把果肉弄碎。”

他说着演示了一遍:左手捏着果子,右手拿刀轻轻一挑,一颗褐色的硬核就被勾了出来,果肉完好无损地留在手里。王雪看得眼热,也想试试,张阳便递了把小刀给她,教她握刀的姿势:“手指要稳,力度要轻,不然要么勾不出核,要么会把果肉划破。”

王雪试着捏起一颗果子,刚下刀就手忙脚乱,要么没挑到核,要么把果肉戳破了。张阳耐心地在一旁指导,教她找准核的位置,调整握刀的力度。练了十几颗,王雪终于能顺利去核,虽然速度慢,但果肉都完好。“原来这么难!”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张阳哥,你练了多久才这么熟练啊?”

“我爹以前就是药工,我打小跟着他学,练了五年才敢单独去核。”张阳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很快就把一盆果子的核都去完了,“这山萸肉贵就贵在果肉,去核费功夫,要是果肉碎了,药效会减,也卖不上价。”

去核后的山茱萸肉,被张阳倒进竹筛里,放在院里的晾架上。此时夕阳还没完全落下,金色的光洒在果肉上,映得红紫色的果肉泛着光泽。“得晒三天,每天翻两次,让果肉均匀晒干,不能暴晒,不然会把药气晒跑。”张阳一边翻果肉一边说,“晚上还要收进屋里,要是沾了露水,容易发霉。”

王宁走过来,拿起几片晒干些的山萸肉,放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味酸,带点咸,正好。等晒干了,再用蜜炙一下,就能入药了。”

张娜端来两碗热水,递给林婉儿和王雪:“快喝点水歇歇,今天跑了一天,肯定累坏了。”

林婉儿接过水,看着院里晾晒的山萸肉,轻声道:“等这些药制好,镇上的患者就能得救了。”

王雪喝着水,看着张阳还在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晾架上的山萸肉,忽然觉得这看似普通的果肉里,藏着大大的学问——从进山辨认,到小心采摘,再到细致炮制,每一步都不能错,少一步,这药就可能救不了人。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学认药、学炮制,像哥哥和张阳一样,做个能救命的医者。

而此时的镇东回春堂,孙玉国正对着空荡荡的药柜发脾气。刘二狗和郑钦文垂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废物!连两个人都拦不住,还让她们采回了药!”孙玉国把手里的算盘往桌上一摔,珠子散落一地,“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想个法子,让百草堂的药卖不出去!”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百草堂的窗台,堂前就排起了长队。王宁坐在案后,面前的青瓷碗里,泡着几片山萸肉,酸香混着药气,飘在空气中。他一边给患者诊脉,一边嘱咐张阳按方抓药,指尖划过处方上“山萸肉三钱”的字样时,总忍不住多叮嘱一句:“这药得用温水煎,别煮太久,免得药性散了。”

张阳在药柜后忙得脚不沾地,手里的戥子起落间,精准地称出药材。王雪也在一旁帮忙,她学着张阳的样子,把山萸肉装进纸包,嘴上还不忘跟患者说:“这是刚从山里采的野山茱萸,炮制得干净,您回去按时吃,不出三天,盗汗的毛病就能好。”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刘二狗扶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汉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药柜,大声嚷嚷:“就是你们百草堂的药!我吃了你们用山萸肉开的药,肚子痛得要命,小便还涩得很!你们这是卖假药害命!”

排队的患者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不会吧?我昨天刚抓了药,还没敢吃呢!”“要是假药,那可怎么办?我们还等着治病呢!”

王宁皱着眉站起身,走到汉子面前:“这位兄台,你且冷静些。你是什么时候来抓的药?吃了几剂?除了肚子痛和小便涩,还有别的症状吗?”

汉子却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喊:“我不管!反正我吃了你们的药就不舒服,你们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县里告你们!”

刘二狗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家看看!这就是百草堂的药材!用野果子冒充山萸肉,吃坏了人还想狡辩!我看你们就是为了赚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张娜气得脸都白了,上前一步道:“你胡说!我们的山萸肉都是正经采来炮制的,怎么会是野果子?你别在这里造谣!”

“是不是造谣,你们说了不算!”刘二狗梗着脖子,“有本事你们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山萸肉是不是真的!”

王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他知道,现在跟刘二狗争辩没用,得用事实证明。他转身走进里间,拿出一个瓷盘,从药柜里取出些山萸肉放在盘里,又拿出几颗没去核的山茱萸果,走到患者面前:“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用的山萸肉,是山茱萸的干燥成熟果肉,你们看它的颜色,是红紫色,摸起来质地柔韧,闻着有酸甜的药香。”

他又拿起没去核的果子:“这是新鲜的山茱萸果,果肉包裹着硬核,我们炮制时会把核去掉,只留果肉。如果是野果子,要么没有这么饱满的果肉,要么味道是苦的,根本不能入药。”

有个年长的患者凑过来,拿起一片山萸肉闻了闻,又捏了捏:“这味儿跟我去年在百草堂抓的山萸肉一样,不像是假的啊。”

刘二狗见状,连忙说:“你们别被他骗了!这肉是真的,但里面加了东西!不然怎么会吃坏肚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个洪亮的声音:“王大夫,我来送药材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药材商人钱多多牵着一匹马走进来,马背上驮着几个大药包。钱多多穿件锦缎马褂,手里拿着个算盘,脸上堆着笑:“刚从县城回来,听说您这儿山萸肉紧缺,我特意带了些过来。”

他一眼看到堂里的情形,又看了看那个喊肚子痛的汉子,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

王宁把事情跟钱多多说了。钱多多听完,走到汉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又闻了闻他的手,忽然笑了:“这位兄台,你手上沾着的,是巴豆的气味吧?巴豆性寒,能泻下,吃了之后会肚子痛、拉肚子,跟山萸肉可没关系。”

汉子脸色一变,眼神躲闪起来。刘二狗连忙道:“你别胡说!他怎么会吃巴豆?”

“是不是胡说,让他自己说!”钱多多走到药盘前,拿起一片山萸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这山萸肉是正品,我做了三十年药材生意,不会认错。山萸肉味酸、性微温,能补益肝肾,从来没有听说过吃了会肚子痛、小便涩的。倒是命门火炽、素有湿热的人,吃了会加重症状,这位兄台怕不是本身就有湿热吧?”

汉子被说中心事,再也装不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刘二狗见势不妙,拉着汉子就要走:“我们……我们认错人了,走!”

“想走?”林婉儿忽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造谣诋毁百草堂,还想就这么走了?不给镇民们一个说法,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排队的患者也反应过来,纷纷指责刘二狗:“原来是你们在搞鬼!想让我们买不到真药!”“太过分了!必须让孙玉国出来道歉!”

刘二狗和汉子被围在中间,吓得脸色发白。王宁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们。回去告诉孙玉国,行医者,当以救人为本,不是靠耍手段抢生意。要是再敢造谣,我们就去县里告他!”

刘二狗如蒙大赦,拉着汉子狼狈地跑了。钱多多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孙玉国,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王大夫,您放心,以后我多给您送些山萸肉,保证您这儿不断货。”

王宁感激地点点头:“多谢钱老板。”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患者们又重新排起队,安心地抓药。王雪站在药柜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忽然明白了哥哥常说的“医者仁心”——不仅要会治病,还要有勇气面对谣言,用事实守护药材的清白,守护患者的信任。而那些晾晒在院里的山萸肉,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也更红、更艳了。

霜降过后,青石镇的山茱萸树叶子落尽,枝桠上却还挂着几串没摘净的红果,像缀在枝头的玛瑙。百草堂院里的晾架早已空了,炮制好的山萸肉都收进了药柜,格子上“山萸肉”的纸签被熏得愈发泛黄,却透着股安心的药香。

这日午后,王宁正坐在堂前整理药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脚步声。只见镇上的里正领着几个村民,抬着块写着“济世仁心”的木匾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钱多多,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

“王大夫,这是大家伙儿的一点心意!”里正把木匾递到王宁手里,笑得满脸褶子,“多亏了您和百草堂的药,镇上的‘虚汗症’才好利索。我们合计着,给您送块匾,让大伙儿都知道,咱青石镇有位好大夫!”

王宁连忙接过木匾,心里又暖又愧:“都是我该做的,多亏了大家信任,还有雪儿和婉儿帮忙采的药,张阳炮制的好药材。”

钱多多这时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卷纸,他笑着递过来:“王大夫,这是我跟山里药农签的合约。咱们约定好了,明年起,他们种的山茱萸,优先供给百草堂,价格也按往年的来,绝不抬价。我还想着,咱们一起在山下开个种植园,专门种山茱萸,这样镇上的药就再也不会缺了。”

王雪凑过来看合约,眼睛亮晶晶的:“钱老板,那种植园里的山茱萸,能不能让我来管?我跟着刘爷爷学了认药,又跟着张阳哥学了炮制,肯定能把树照顾好!”

钱多多笑着点头:“当然好!有你这么上心的小姑娘管着,我放心!”

张阳也在一旁说:“先生,等种植园开了,我就把炮制的法子教给药农,让他们采了果子就能初步处理,这样药材的药效更好,也能省不少功夫。”

林婉儿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嘴角也露出了笑意。她走到王宁身边,轻声说:“王大夫,我想留在青石镇。以后山里要是有人采药遇到危险,我可以帮忙,百草堂要是有需要,我也能搭把手。”

王宁看着身边的几人,又看了看墙上的木匾,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几个月前,山萸肉紧缺,孙玉国造谣生事,那时他还担心镇民的病治不好,没想到最后不仅渡过了难关,还让青石镇的山茱萸产业有了着落。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个怯生生的声音:“请问……王大夫在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孙玉国低着头站在门口,身上的锦缎长衫皱巴巴的,没了往日的神气。他手里提着个小布包,慢慢走进来,把布包放在案上:“王大夫,这是我之前囤的山茱萸肉,都没动过,现在还给您。之前是我糊涂,为了抢生意,做了不少错事,还请您和镇民们原谅。”

王宁看着他,叹了口气:“孙老板,行医卖药,图的不是赚多少钱,是能救多少人。你要是真心想改,以后咱们可以一起为镇上的人做事,比如一起打理种植园,让青石镇的山茱萸,能帮到更多的人。”

孙玉国愣了愣,随即红了眼眶,用力点头:“谢谢王大夫!我以后一定改,再也不做那些糊涂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百草堂山下的山茱萸种植园里,新栽的树苗冒出了嫩绿的芽。王雪背着药篓,正在园里查看树苗的长势,时不时停下来,用手轻轻抚摸叶片。张阳拿着记录本,在一旁记录树苗的生长情况,偶尔还会教药农辨认病虫害。

林婉儿则经常带着镇上的孩子来园里,教他们认识山茱萸的叶子和花朵,告诉他们这味药能治病救人。钱多多也常来园里,和王宁商量着怎么把青石镇的山茱萸卖到更远的地方,让更多人知道这味好药。

而百草堂的药柜里,“山萸肉”的格子总是满的。每当有患者来抓药,王宁都会仔细叮嘱用药的方法,偶尔还会讲起去年秋天,进山采药、破解谣言的故事。患者们听着故事,看着药包里红紫色的山萸肉,心里都充满了安心。

夕阳下,青石镇的炊烟袅袅升起,百草堂的门匾在余晖中闪着光。院里的老槐树下,王雪正跟着王宁学写药方,张阳在一旁整理药材,林婉儿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的种植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空气中飘着山萸肉的酸甜药香,那香味,不仅飘在青石镇的街巷里,还飘进了镇民的心里,成了他们最安心的味道,也成了中医药文化传承中,一抹温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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