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祭祀夜异象（1/2）

到了后半夜，在努研思的多番催促下，齐月终于率领静虚宗人马随众魔修浩浩荡荡地前往祭祀广场。

此时的夜空，黑雾退散的地方出现了一片星辰点缀的空洞，一轮黑色圆月正散发着暗色赤光，斜照着黑雾下的魔渊之域，让这渊夜莫名多了一抹热烈又阴沉的血腥气息。

广场上的祭祀仪式已经接近尾声。

“暗夜神在上！”

癫狂高呼的人群中，六对男女祭奴身着猩红黏湿的灰麻衣，脸上盖着光滑的面具，没有五官，只在原本是嘴的位置，用暗红颜料勾画了一个从嘴角咧到耳根的巨大弧度，看起来颇为瘆人。

一声声鼓点如雷雨，虚空中似有无形丝线操控的六对男女尸偶。祭奴们用力扭曲着身体和四肢，尖利的指甲刺入同伴的肚腹，骨骼断裂的咔哒和血肉拉扯声在鼓点中轻响，顺着血线滴答坠地，与喉中的呻吟构成了血腥而狂热的祭舞。

而一股股暗色的液状血肉正从十二张面具下蜿蜒爬下，再沿着祭台上爬，如蛇虫盘绕上无面女神雕像，游入祂掌中的大黑碗。

须臾间，十二个染满血污的祭奴便如之前的魔兽祭品一样，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化作软软的一张空皮，随面具一同坠地。

鲁妞妞不禁打了个冷颤，躲入巨猿鲁大福的身后。

“暗夜神在上！”

沸腾般的喧嚣再次爆开，周围的魔民疯狂挥舞双臂，神色亦癫狂如恶鬼。

而月夜下，一根根浑浊灰丝线，如密网般从四面八方交织而来，不断汇聚向广场中的那只黑碗。

齐月微蹙眉，传音白溪道：

“祭祀夜魔族容易亢奋。今夜人太多了，让大家结伴而行，省得有人趁乱对咱们不利。”

“明白”。

白溪颔首，又嗫嚅唇齿，向旁边的人和猿传音下去。

祭司叽里呱啦的向周围说了一通赐福语，神色虔诚的跪在女神石雕前叩拜，再双掌结印，召唤下黑碗捧在怀中，宣布开始测试魔灵子。

几个助手搭桌设椅，在黑碗旁摆上了几把小魔刀。参与测试的魔童则一列列的进入广场，挨个取刀割破掌心，在掌心勾画一道简单的五芒纹，再将魂血注入黑碗。

“这是选拔魔武卫的小测试。”努研思主动凑来向齐月解释，“如果能冒出一缕黑烟，测试就算通过。咱们这盏祭祀烛是从东州抢来的，等级不太高，暂时只能做这些。”

齐月微笑道：“万一有能点燃烛火的天才呢，岂不是错过了？”

努研思耸了耸肩：“大孽城只是魔渊边界的哨城，真正的天骄哪轮得到在这里测试，早就被各大统领送回魔渊深处了！”

话虽如此，普通魔民家能出一位为统领效劳的魔武卫也是祖上三代冒青烟的大事，故而大孽城的魔民才会如此虔诚与狂热。

但显然，有资质成为魔武卫的魔灵子很稀少。测试仪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仅有三个魔族幼童激发出了黑烟，祭司也当面赐下了三级冥骨强筋汤，引起魔民的激动欢呼。

齐月正觉无聊，心头忽而生出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蓦然抬头，面具下的眸子掠过无数人影，投向了广场的另一头。影影绰绰中，一个高大身影被黑色披风笼住，在人群中一动不动，也定定地望着她。

【王八蛋！】

如湖面突然炸开一道惊雷。

齐月平静的心绪刹时掀起股股风浪，且一浪迭过一浪，愤怒的火焰充满周身的那一刻，她恍若一头龇牙咧嘴的雌黑豹，猛然冲了出去！

人群中的黑影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怒火，转身拔腿就跑！

“纪药师！”白溪吃了一惊。

而就在齐月掠过祭祀烛附近的一瞬，原本沉如死寂的黑碗“唰”的燃起一股血色骷髅火焰，那火焰汹汹跃起，迅速暴涨到两尺高，又像柔软的水草一样摆向齐月的背影。

但这股异象之火仅维持了三息便重新陷入沉寂，只因引起异象之人早已远去，闪入人群不见踪影！

月圆夜的人实在太多、气息实在太杂，齐月听到身后传来祭司颤着嗓音高呼道：

“感恩吾主的恩赐！暗夜神在上！”

继而，周围高举的臂膀便晃花了她的眼，铺天盖地的狂欢嘶吼欲震破她的耳膜，整个祭祀广场沸腾起来！

“感恩吾主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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