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铲除(2/2)
吏部尚书府的大门紧闭着,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想要闭门谢客。南霁风勒住马缰,冷冷道:“撞开。”
影卫上前,几下就将厚重的大门撞开。吏部尚书赵康带着家丁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南霁风!你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是想造反吗?”
南霁风没理他,翻身下马,径直往里走。“赵尚书,本王听说,你近日将不少南焊锡的亲信安插进了吏部,还篡改了他们的履历,让他们得以蒙混过关。可有此事?”
赵康脸色一变,“王爷血口喷人!下官绝无此事!”
“是吗?”南霁风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上面是你安插的人的名字和他们的真实身份,你要不要看看?”
赵康看着名单,吓得魂飞魄散,“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霁风将名单扔在他面前,“赵尚书,你说你该当何罪?”
赵康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忽然从家丁手里夺过一把刀,就向南霁风刺去,“南霁风,我跟你拼了!”
南霁风侧身避开,影卫上前,一脚将赵康踹倒在地,夺下了他手里的刀。
“将赵康及其党羽全部拿下,按律处置。”南霁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处理完吏部的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南霁风回到睿王府,刚坐下,苏罗就匆匆赶来:“王爷,宫里又传来消息,皇上说您一日之内连换三位尚书,动摇了朝廷根基,让您立刻进宫请罪。”
南霁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不去。”
“王爷,”苏罗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据说已经召集了禁军,怕是……”
“他不敢。”南霁风打断他,“他若敢动本王,南焊锡的余党定会趁机作乱,到时候,这北辰的天下,就不是他能坐得住的了。”
苏罗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休息。”南霁风放下茶杯,“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南霁风刚起身,就接到消息,说兵部、刑部、工部的尚书联名上奏,弹劾他独断专行,请求皇上罢免他的职务。
南霁风冷笑一声:“一群跳梁小丑。苏罗,备车,去兵部。”
兵部尚书府里,几位尚书正在商议如何逼迫南霁风就范。见南霁风进来,都吓了一跳。
“南霁风,你还有脸来这里?”兵部尚书李大人指着他,“你擅自斩杀朝廷命官,独揽大权,已经引起了天怒人怨,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向皇上请罪?”
南霁风没理他,走到厅中,“你们联名弹劾本王,无非是怕我查到你们头上。本王不妨告诉你们,你们与南焊锡勾结的证据,本王已经掌握了不少。若是识相,就乖乖交出权力,或许还能留条活路。”
几位尚书脸色大变,“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心里清楚。”南霁风对影卫道:“将他们拿下。”
影卫上前,很快就将几位尚书制服。
“南霁风,你不得好死!”李大人挣扎着喊道,“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南霁风没再看他们,转身往外走。“将他们关起来,听候发落。”
北辰京城的雨,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湿冷。
南霁风站在睿王府的回廊下,看着檐角垂落的雨线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廊下的青石砖被雨水浸得发亮,倒映着他玄色锦袍的一角,以及袍角上那枚暗绣的银纹——那是北宸皇室独有的图腾,如今却更像是他手中权力的注脚。
“王爷,刑部尚书李嵩的罪证已经整理妥当。”苏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装着厚厚的卷宗,“这里面有他近五年来贪赃枉法的账目,还有他与西燕残余势力私下往来的密信,每一笔都有凭有据。”
南霁风没有回头,指尖轻轻叩着廊柱上的雕花。雨水顺着雕花的纹路蜿蜒而下,像极了那些被他一一揪出的“老贼”们流下的冷汗。
“李嵩在刑部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动他,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震动也得动。”苏罗将木匣递上前,语气坚定,“此人暗中修改了至少二十起案子的卷宗,为南焊锡的余党脱罪,若再放任下去,恐成大患。”
南霁风接过木匣,打开,抽出最上面的一页密信。信纸泛黄,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着“三月初三,西门接应”的字样。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南焊锡的余孽还真是不死心。传下去,今夜亥时,查封刑部,将李嵩及其党羽一并拿下。记住,人证物证,一个都不能少。”
“是。”苏罗应声退下,脚步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南霁风将密信放回匣中,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雨雾中,那片巍峨的宫墙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北武帝昨日又派了太监来问责,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独断专行”的不满,却终究没敢真的动他——毕竟,如今的北宸,离了他南霁风,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蛀虫足以将这江山啃得千疮百孔。
他不在乎旁人的非议,更不在乎北武帝的猜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倾朝野的虚名,而是一个清明稳固的北宸。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去做另一件事——去找她。
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像一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守着这座冰冷的王府,守着那些与她有关的零碎记忆。她的名字,她的眉眼,她留在忘川涧的那半截玉簪,都成了他在无边暗夜里唯一的光。他派人去南灵查了无数次,却只知道她成了秘阁的阁主,名叫秋沐,其余的,便再无音讯。
秘阁规矩森严,她又是阁主,想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对着他笑、会闹着要他摘星子的小姑娘了。
南霁风的指尖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廊外的雨忽然大了些,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像极了她当年在影楼给他唱过的那支南灵小调。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雨幕中跃出,单膝跪在廊下,雨水顺着他黑色的斗篷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属下阿弗,参见王爷。”暗卫队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急促。
南霁风转过身。阿弗是他最得力的暗卫,向来沉稳,此刻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激动。“查到了?”
“是。”阿弗低头,双手奉上一枚鸽羽,“南灵的使者团已经进入北宸境内,预计三日后抵达京城。属下在使者团的随行名单上,看到了夫人的名字。”
“夫人”二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密布的雨云。
南霁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猛地一滞。他几乎是抢过那枚鸽羽,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鸽羽上用密写药水写着几行小字,其中“秘阁阁主,上官惗”七个字,在他眼中无限放大,烫得他心口发疼。
是她。真的是她。
三年来,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无数次在心底描摹她如今的模样,却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作为南灵的使者,踏入这座他一手掌控的京城。
“王爷?”阿弗见他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抬头。
南霁风猛地回神,眼底翻涌的情绪瞬间被他压下,只留下一种近乎滚烫的期待。他将鸽羽凑到烛火边,看着字迹在火焰中渐渐隐去,唇边竟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那是一种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像是冰封了三年的湖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有暖意顺着缝隙悄然蔓延。苏罗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不是冷笑,不是嘲讽,而是带着一丝少年人般的雀跃,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很好。”南霁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轻快,“继续盯着使者团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另外,传本王的令,让城门守卫对南灵使者团多加‘关照’,不许任何人惊扰。”
“属下遵命!”阿弗领命,再次融入雨幕,动作比来时更快,仿佛也被王爷这难得的好心情感染了。
南霁风站在廊下,看着雨幕中摇曳的竹影,只觉得这连绵的阴雨都变得可爱起来。他甚至开始盘算,该以怎样的姿态见她?是以北宸王爷的身份,在宫宴上与她“偶遇”?还是……乔装打扮,悄悄去她的住处,像当年在秘阁那样,吓她一跳?
思绪正飘忽间,一道娇俏却带着怨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爷,雨这么大,您怎么站在这里?仔细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