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送太后殡天(1/2)
薛柠语听见“杀你”二字,反倒没了先前的慌乱,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浊的眼底翻涌着不甘的戾气,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探究:“皇后倒是好手段,不妨说说,你究竟是怎么一步步扶那逆子登上帝位?又是怎么处处算计,把哀家从太后之位拉下来的?哀家到死,也该做个明白鬼。”
澹台凝霜握着毒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红色宫装在昏暗的牢里愈发夺目,她眼底却没半分温度:“这些事,你该去问地府的黑白无常。哦,忘了告诉太后,”她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压,“黑白无常见了本宫,也得恭恭敬敬尊一声‘女帝陛下’,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吗?”
“女帝陛下?”薛柠语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浑身发抖,“真是可笑!堂堂万鬼妖王,竟被几个凡夫俗子在夜店当众凌辱,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三界六道谁不笑掉大牙?你也配称女帝?”
这话像是戳中了澹台凝霜的逆鳞,她眼底的寒意瞬间更浓,却没动怒,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毒酒,杯盏里的暗红色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所以本宫用烙铁,亲手废了那些人的要害,让他们永世做不成男人。”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薛柠语,“这杯酒,婆母该认得吧?”
见薛柠语脸色微变,澹台凝霜继续道:“这是血毒,当年你暗中给温鸾心的药里,就掺了这东西,想让她借‘中毒’之名,挑拨本宫与陛下的关系。你真以为,本宫会容忍一个跳梁小丑在眼前作威作福,觊觎我的夫君?”
她上前一步,隔着铁栏逼近薛柠语,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其实,温鸾心的挑衅、陛下误会后逼本宫跳崖,这所有的事,都是您在背后撺掇的,对不对?您想借温鸾心的手,引陛下对本宫痛下杀手,好除去我这个碍眼的‘妖后’,再扶持你看中的人上位。”
“只可惜,”澹台凝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您千算万算,没算到本宫非但没死,还带着万年修为回来了。今日,本宫也告诉你一个秘密——青云宗那具弱水冰棺里,躺着的不过是康令颐的躯壳,本宫早就不想护着那个没用的废物,特意从她肉身里抽离魂魄,凭借自身修为幻化了这副新躯。”
她想起康令颐的懦弱,忍不住嗤笑一声:“说起来也可笑,康令颐那般怕打雷,不过是一点雷声,就能吓得缩在被子里发抖。世上竟有如此胆小之人,偏偏还不自量力,想跟您斗,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实在愚蠢。”
澹台凝霜的指尖仍停在杯沿,暗红色的血毒在杯盏里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她眼底冷冽的光。她看着薛柠语因恐惧而颤抖的指尖,忽然顿住话头,语气里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还有件事,婆母大概到死都没看清。”她抬眼,目光穿透铁栏,落在薛柠语惨白的脸上,“陛下心里装着的,从来都不是康令颐那个怯懦的废物,自始至终,只有轮回了十世、陪了他十辈子的本宫。”
“从前他护着康令颐,不过是误将那具躯壳当成了转世的我;后来他对温鸾心容忍,也不过是被您的挑唆蒙了眼。可如今,他看清了,也悔了——昨夜在寝殿里,他抱着本宫说,此生绝不再让任何人伤我分毫。”她缓缓勾起唇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剩刺骨的凉,“您处心积虑想拆了我们,最后却只让他更疼惜我,您说,这算不算白费心机?”
薛柠语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这字字诛心的话堵得发不出声,只能死死攥着身上的粗布囚服,指节泛白。
澹台凝霜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抬手将杯盏凑到铁栏前,暗红色的毒酒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该说的,本宫都跟您说了。”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黄泉路上黑,您也别耽搁了——该上路了。”
话音落,她不等薛柠语反应,手腕微扬,便要将毒酒递进牢中。薛柠语见状,终于崩溃地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扒着铁栏,声音嘶哑:“不!哀家不要死!萧夙朝!逆子!你快来救哀家啊!”
可回应她的,只有天牢深处隐约传来的、凌迟之刑带来的惨嚎,以及澹台凝霜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澹台凝霜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冷冷道:“喊吧,就算喊破喉咙,陛下也不会来。毕竟,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害过本宫的人。”
薛柠语看着那杯泛着诡异红光的毒酒,听着澹台凝霜冰冷的话语,恐惧像藤蔓般死死缠上心脏。她猛地扑到牢门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指甲几乎要嵌进铁锈里,对着外面的狱卒尖声嘶吼:“开门!快让她进来!哀家让你们开门!”
她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太后的威仪,声音里满是慌乱的祈求,甚至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疯狂——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可至少要在最后时刻,跟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女人拼个鱼死网破。
狱卒们被她的嘶吼吓得浑身一震,却不敢擅自行动,只能齐刷刷地看向澹台凝霜,等着她的指令。
澹台凝霜握着毒酒的手稳如磐石,看着薛柠语歇斯底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缓缓抬眼,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狱卒,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开门。”
短短两个字,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天牢的僵持。狱卒们不敢再犹豫,连忙上前,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沉重的牢门缓缓打开,一股更浓的霉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薛柠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死死盯着走进来的澹台凝霜,双手悄悄攥紧了藏在身后的一块碎瓷片——那是她从牢里的破碗上掰下来的,边缘锋利,足以致命。她要在澹台凝霜靠近的瞬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这个女人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澹台凝霜却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脚步平稳地走到她面前,红色宫装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稻草,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晃了晃手中的毒酒,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婆母这是想跟本宫动手?可惜啊,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连碰本宫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牢房里炸开,薛柠语趁着澹台凝霜靠近的间隙,突然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扇在她脸上。澹台凝霜猝不及防,被打得偏过头,唇角瞬间渗出一丝鲜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红色宫装上,格外刺眼。
“贱人!”薛柠语双目赤红,嘶吼声里满是淬了毒的怨毒,“若不是你,哀家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萧夙朝怎会忤逆哀家!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物!”
澹台凝霜缓缓转过头,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血迹,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她没急着还手,只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胸前的宫装盘扣,一枚、两枚……随着玉扣被解开,衣襟缓缓敞开,露出颈下、肩头乃至腰腹间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那是昨夜萧夙朝留下的印记,深浅交错,带着极致缠绵的痕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婆母看清楚了?”澹台凝霜的声音冷得像冰,抬手将衣襟又拉开些许,让那些暧昧的痕迹暴露得更彻底,“陛下昨夜待本宫如何,这些痕迹便是证据。您心心念念的儿子,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我,连碰都不愿再碰您选中的人。”
薛柠语看着那些刺目的吻痕,想起自己昔日的权势、如今的狼狈,嫉妒与愤怒像烈火般灼烧着她的理智。她再次扬手,又是一记更重的巴掌扇在澹台凝霜另一边脸上,力道之大,让澹台凝霜身形晃了晃,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娼妇!”薛柠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澹台凝霜抬手拂过发烫的脸颊,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她从袖中摸出一支鎏金小盒,打开后取出一枚缠着锦缎的香丸,随手点燃——暖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几分勾人的甜意,却让薛柠语脸色骤变。
“这暖情香,婆母该再熟悉不过吧?”澹台凝霜将燃着的香丸放在牢房角落的铜炉里,袅袅青烟顺着铁栏飘向外面,“是您慈宁宫独有的秘方,当年您就是用这东西笼络朝臣、帮景泰帝萧程乾巩固权位,连夜深人静时‘招待’大臣的龌龊事,也少不了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薛柠语惨白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哦,对了,您当年用这香时,还被年幼的陛下撞见过吧?他没告诉过您?昨夜,他就是用这同样的暖情香疼我,到最后根本停不下来——您看我身上的痕迹,便知他有多尽兴。”
说着,她转身看向门外的狱卒,声音陡然冷厉:“看好她。这香没燃尽前,你们随便玩儿,出了事本宫担着。”
狱卒们面面相觑,却被她眼中的狠戾吓得不敢反驳,只能喏喏应下。
薛柠语浑身冰凉,瘫坐在地上,声音发颤:“你、你想干什么?澹台凝霜,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澹台凝霜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眼底满是算计的冷光,“本宫都替您想好了理由——废太后薛柠语,在天牢中难耐寂寞,用暖情香勾引狱卒,事后畏罪自戕。到时候,陛下只会觉得您不知廉耻,连一丝怜悯都不会有。”
她抬手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颊,心里暗自腹诽:真是的,她向来爱美,最在意这张脸,薛柠语竟敢下这么重的手,今日这笔账,也算在她的死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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