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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一三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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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正午,日头悬在头顶,像一面烧得白亮的铜镜,把柳琦鎏家的院子照得几乎晃眼。老槐树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贴在灰白的地砖上,像被晒化的黑糖,黏在滚烫的砖缝间。砖面被阳光烘得发烫,脚一踩,似乎能听见细微的“滋啦”声,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火星。热浪从地面升起,卷着清早残留的豆香,一闪便被蒸得无影无踪。

客厅里没开灯,玻璃门半掩,刺眼的日光斜切进去,正好落在墙上那幅泛黄的全家福上——兄弟三人肩并肩,笑容被晒得发亮,仿佛仍在九月的蝉声里,隔着滚烫的空气,向此刻沉默的屋子投来遥远而蒸腾的问候。

柳大山、柳刚子和柳志强三人正准备告辞,鞋底在地板砖上轻轻蹭了蹭,带起几粒尘土。就在这时,柳琦鎏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等等,我想问一句……我父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客厅里原本轻松的气氛骤然凝滞。沈佳刚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热气袅袅上升,却驱不散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大山身上。

柳大山缓缓转过身,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要把积压在胸口的千斤重担一点点卸下。他抬手抚了抚衣袖,才缓缓开口:“琦鎏啊,这次我们三人来,是想跟你掏心窝子说说这件事儿。其实啊……是你弟弟柳琦泽找的我们三个,托我们来调解你们兄弟俩打架的事儿。”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沉重:“他今儿一早亲自登门,眼圈发黑,说:‘大山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二哥为了爸的事,把我给打了,你们帮我劝劝他,别让这事儿毁了兄弟情分。’”

柳琦鎏闻言,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动容,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他低头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茶叶已沉底,像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我猜到他会这么做。”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苦笑,又似无奈,“他从小就这样,宁可自己憋着,也不愿低头。现在挨打了,不过是找人给自己出气而已,还说的自己可怜巴巴。”

柳刚子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接话道:“是啊,琦泽叔也是真急了。他说那天晚上你走后,他整宿没合眼,坐在院子里抽了半包烟。他说:‘我二哥是为了爸,我却对他动手,我算什么人?’”

他声音低沉,带着职业律师惯有的条理:“他还说,他不是不想养爸,是怕自己没做好,被爸嫌弃,被外人议论。他越想越气,就越想躲,结果……把事情弄得更糟。”

柳琦鎏对柳刚子这些话压根不信,觉得水分太多,但也没有反驳。

柳志强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语气真挚:“对了,还有个事儿得跟你说——琦泽叔住院了。”

“什么?”柳琦鎏猛地站起身,圆凳子“哐”地一声撞在墙上,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声音都变了调,“我父亲呢?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别急,别急。”柳大山连忙摆手,示意他坐下,“你父亲好好的,没人敢怠慢他。你先听我说完。”

他缓缓道来,声音像秋日的风,平缓却带着凉意:“那天晚上,你走后,琦泽叫来了你小姑姑。两人在屋里谈了半宿,小姑姑气得直拍桌子,说:‘你们兄弟俩这是要把老人活活气死啊!’后来,他们又把你二姐柳荣也叫来了。大家围坐在堂屋,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明远叔听说了这边的情况,”柳刚子补充道,语气郑重,“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既然你们兄弟俩已经照顾了父亲四个月了,我作为大哥,也该尽尽责任了。我人在国外,不能亲自侍奉,但钱和心意,一分不会少。’”

柳志强接过话,声音温和却坚定:“明远叔就让你二姐柳荣替他先照顾父亲。他说,二姐心细,又孝顺,肯定能照顾好爸。二姐二话没说,当晚就把父亲接了过去。”

柳琦鎏听着,眼神渐渐迷离,仿佛看见父亲坐在二姐家的堂屋,喝着热粥,窗外是熟悉的菜园子,鸡在院里踱步,狗在门口打盹。那画面,竟让他心头一松,像是压了多日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一角。

“这么说,父亲现在在二姐家?”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温柔。

“没错。”柳大山点点头,目光慈祥,“你二姐柳荣是个细心的人,把父亲的药按时摆好,饭也做得软烂,还特意买了个软垫椅子。”

柳琦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胸中积压的郁结尽数排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昨天还攥着弟弟的衣领,此刻却微微颤抖。他缓缓说道:“只要父亲有着落,我对别的事,真的不上心了。”

客厅里一片静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滴答,滴答,像在丈量亲情的距离。

柳大山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琦鎏啊,你和琦泽都是好孩子,这兄弟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亲情可不能断啊。你弟弟为了你们这事儿,又是找人调解,又是住院——他肋骨裂了,疼得睡不着,他心里,真的很在乎你们的兄弟情分。”

柳刚子也劝道:“是啊,趁着现在大家都把事情说开了,你也去医院看看琦泽叔吧。兄弟俩把话说清楚,把心结解开。血浓于水,哪有隔夜的仇?”

柳志强笑着拍了拍柳琦鎏的肩:“对,一家人就是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你看,连明远叔都在国外操心,咱们更不能让老人寒心。”

柳琦鎏沉默良久,眼神从坚毅渐渐转为柔和。他抬头望向窗外,阳光已悄然爬上屋檐,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老槐树的枝头。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跟我说这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院子里父亲住在这里常坐的那张藤椅上,轻声道:“我会考虑去医院看他的。不是为了和解,也不是为了面子……而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哥。这个身份,一辈子都改不了。”

众人闻言,皆露出欣慰之色。

柳大山站起身,笑着道:“好,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柳琦鎏,有担当,有肚量。等你们兄弟俩坐在一起喝杯茶,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临出门前,柳刚子忽然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柳琦鎏:“这是我和几个律师朋友草拟的《家庭赡养协议》,包括经济支持、照护安排、医疗决策权等。你看看,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可以组织一次家庭会议,让所有兄弟姐妹都签个字,明确责任,避免再起纷争。”

柳琦鎏接过纸张,指尖触到那光滑的纸面,仿佛触到了未来的希望。他郑重道:“好,我仔细看看。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三人起身告辞。

柳琦鎏送他们到院门口。阳光正烈,照得人睁不开眼。

刚子回头,半开玩笑地说:“琦鎏叔,连饭也不让吃,真够抠搜的。”

柳琦鎏没接话,只是淡淡一笑。

等他们走远,沈佳走过来,轻声问:“你不打算留他们吃饭?”

“留了,也吃不自在。”柳琦鎏望着远去的身影,语气平静,“他们来,不是为了调解,是为了压我低头。可我不是软柿子,捏一下就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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