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挣扎(2/2)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与绝望,视频里模糊的画面中,丧尸的嘶吼与人们的哭喊交织在一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灭顶的恐惧。
更刺目的,是铺天盖地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六个字杨桀曾在儿时的课本里读过,在长辈的闲谈中听过,却在海外的十年里,渐渐被现实的棱角磨得模糊。
理智在疯狂地拉扯他。
去?为什么要去?那是数千万丧尸啊,不是街头的一小撮丧尸,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预知到未来,攒下的财富、稳定的庇护所、好不容易换来的安逸生活,难道要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全部付诸东流?
他没有任何义务,那些人跟他非亲非故,他甚至已经快忘了国内的人情世故,忘了那种“守望相助”的感觉。
利益的算盘在脑海里噼啪作响,每一笔都算得清清楚楚。
风险无限大,回报为零,甚至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可心脏的位置,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紧紧的,闷得他喘不过气。
那不是简单的同情,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血脉的悸动。
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邻居家失火,全村人提着水桶往火场冲,没人想着会不会被烧伤,没人算着能得到什么。
想起上学时,同学家里遭遇变故,全班人偷偷凑钱,只为了让他能继续读书。
那些画面早已被他刻意尘封,可此刻,却在百万被困民众的哭声中,被一点点唤醒。
他猛地关掉手机,想把那些让人窒息的消息隔绝在外,可耳边却总回荡着那些绝望的呼喊。
十年的海外生活,让他学会了冷静,学会了自保,学会了用冷漠包裹自己,可他终究是喝着故土的水长大的,骨子里流淌的是龙国人的血。
那种“应该去帮忙”的本能,像春天破土的嫩芽,顶着理智的硬壳,疯狂地生长。
他站起身,在林园里焦躁地踱步。
一边是十年养成的利益至上的思维,告诉他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冒险,是自寻死路。
另一边是刻在骨子里的良知与归属感,嘶吼着让他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看着同胞在绝境中挣扎。
两种念头像两条凶猛的野兽,在他的胸腔里疯狂撕咬,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他打开冰箱,灌下一大口冰水,试图压制内心的翻涌,可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浇不灭心底的火焰。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支援队伍,他们或许也有家人,也有牵挂,或许也计算过风险,可他们还是开始准备起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是无数人用行动践行的承诺,是刻在民族基因里的温暖。
可利益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聒噪:你去了能做什么?你不是军人,不是医生,你只是一个战争贩子,金钱鬣狗。
万一死了呢?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没了。
杨桀将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撕扯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内心的纠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他想转身离开,想继续过自己安逸的生活,可良心不安。
他想去支援,可十年的理智又死死地拽着他,让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这时,智能手环突然弹出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