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刀(2/2)
“当然不能。”蛇笑她天真。
“你代表欲望,能让人犯下欲望的罪,你要……让他产生,把心交给你的欲望。”
有了心,你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傀儡台上的戏目戛然而止。
“我讨厌那条蛇。”聚集在这里的孩子说道。
“我讨厌那个会说话的果子。”另一个孩子说道。
方才被救下的女孩好奇地凑近傀儡台看:“可是果子也想活下去呀。”
告别了被父母接走的孩子,确切地说,是拽着孩子轻声对她们说“你看我回家不打死你”的父母仓惶与灾祸和魔君告别。
她再去看枕越。看戏的人出了戏,这演戏的人却走不出来了。
“他爱不爱我母亲?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但是他告诉我,这答案与我无关。
原来,我是……母亲杀了我。”
“我只是一块木头,一块木头……一块冒充枕越的木头。”
“都想起来了。”
枕越身后的灯盏终于熄灭,黯淡无光。
今夕懂戏,也懂戏中人的纠结。体会到人的感情,谁会想回到被人当作物件的日子呢?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今夕,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去地狱。”
“如果和我离开这里呢?”
“你觉得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可能?你可不要妄想离开,这盘棋没下完,你还得陪我接着斗下去,你还得为我铺路,地狱寒凉,身后有人相送,才乐得自在。”
寒气袭人,她总是想起,梦里有个提着水的男人遥遥与她相望,这之前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周围围着几道重影,现在,重影被寒气驱散了一般,男人的影子定格在了枕越身上。
今夕想,她或许知道自己的来处了。
她走上前,凛冬之夜,人声在寂静中最为明亮:“我说过,你像我师尊,更比他没良心。”
枕越眼含眷恋,眉目柔和地看着她,只有以虔诚的身姿祈盼,枝头的月才愿俯视这弹丸之地。
“你一直为这句话耿耿于怀吗?”她的指尖描绘他的眉目中的寒凉,雪山不化,从逐云宗池潭开始。
不,或许更早。
“你嫉妒沈清客吗?”
“你想拥有他也想拥有的我,还是,你想我的眼里只有你?”
她也许有些摸得透这人的情感了,在他所谓母亲的忌日,找一个弹琵琶的女人,一个眼里有他的人。他在这一天里短暂地拥有人的感情,幻想那个抱着琵琶的女人看她一眼。
曾经的今夕是那个人。
今夕做到过,记忆空白的今夕眼里有他,所以肯替他除去威胁,要与他相依为命。
而今夕的心不止为他一人停留,她也是一条卑劣的,孤独的,阴暗的影子,竟在无数个人身上找到不同的,对她好的碎片,拼接成一个只爱她的人。
贪心的今夕为自己铺了很多后路,枕越是其中一条。
“既然如此,枕越,你就将这份执念当成是爱吧,你此刻为我着迷,无法自拔,爱而不得的你让我成为了你在世间唯一的情绪。”
“你不再是冷漠无情的枕越,你爱我,才舍得为我付诸一切,不惜舍命。”
“所以枕越,为我铺路吧。”
听说神女的刀一生只为神女而锋芒毕露,他为神女杀人,为神女自伤,一切为神女而存在。对神女忠诚,斩尽神女的敌人,是天书早已写好的天意。
如果爱上了神女的敌人,背叛了天意,这把身不由己的刀会发生什么?
原来,事情的开始,便是有两个人背叛了神,所以神便让这两人都看看这段孽缘的笑话,所以她与他命途多舛,饱经风霜。
神女一开始便站在终点,但现在神女已死,今夕要成为新的神。
“你是我的刀,枕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