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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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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归人

林砚之推开诊所门时,雪粒子正斜斜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围巾,将药箱往臂弯里紧了紧,指尖触到箱底那只铁皮盒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漫上来,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同样飘雪的夜晚。

诊所开在老城区的巷口,青石板路被雪盖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他刚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喊:“林医生!等等!”

林砚之回头,看见张嫂抱着三岁的儿子小远,慌慌张张地奔过来。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厉害。“孩子傍晚开始喘,现在连哭都没力气了,”张嫂的声音发颤,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我男人去外地拉货了,这大雪天拦不到车,只能找您了。”

林砚之立刻掀开药箱,取出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触到孩子胸口时,小远瑟缩了一下,微弱地哼了一声。“是急性支气管炎,得赶紧雾化。”他一边说,一边扶着张嫂往诊所走,“你先抱着孩子坐会儿,我去准备设备。”

诊所里生着煤炉,暖意裹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林砚之熟练地调试雾化器,余光瞥见张嫂正用袖口擦眼泪,孩子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他心里软了一下,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抱着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雾化器喷出细密的白雾,小远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林砚之坐在旁边,看着孩子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忽然听见张嫂小声说:“林医生,您在这儿开诊所五年了吧?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家里人啊?”

他握着病历本的手顿了顿,指尖在纸页上划出一道浅痕。“家里人都在外地。”他轻声回答,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思绪又飘回了十年前。

那时他还是医学院的研究生,跟着导师在市中心医院实习。母亲突然查出胃癌晚期,他请假回老家照顾,却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导师的电话,说有个紧急手术需要他当助手。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赶回医院——那是他第一次独立参与大型手术,也是母亲生命里最后的时光。等他做完手术赶回家时,母亲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他从小到大的奖状,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砚之,妈不怪你,治病救人是好事。”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过老家,也没再碰过大型手术。他辗转来到这座陌生的小城,开了家小小的诊所,守着老城区的街坊邻居,日子过得像诊所里的老座钟,缓慢而平静。

“林医生?”张嫂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您怎么了?是不是冷?”

林砚之摇摇头,站起身:“孩子没事了,明天再过来雾化一次就行。药我给你配好,按说明书吃。”他将药包递给张嫂,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退烧药,“备用的,要是晚上再烧起来就吃。”

张嫂接过药,连声道谢,又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好几遍才递过去。林砚之只收了成本价,剩下的钱推了回去:“下次再说吧,孩子要紧。”

送走张嫂,诊所里又恢复了安静。林砚之收拾好医疗器械,正准备关店,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力道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什么。

他走过去开门,看见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雪地里,头发上落了层雪,像撒了把碎盐。女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见他,微微蹙了蹙眉:“请问,这里是林砚之医生的诊所吗?”

林砚之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他。他点点头:“我是。您哪里不舒服?”

女人没有进来,只是将保温桶递给他:“我是苏晚的朋友。她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胃不好,冬天容易犯病。”

“苏晚”两个字像颗石子,投进林砚之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接过保温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桶身还印着小小的梅花图案——那是苏晚最喜欢的花。

苏晚是他在医学院的同学,也是他曾经的恋人。他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在实验室待到深夜,一起规划着毕业后开一家属于他们的诊所。可就在毕业前夕,他因为母亲的事一蹶不振,整日躲在出租屋里,苏晚来找过他很多次,他都没敢见。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想找她时,却听说她已经出国了。

“她……还好吗?”林砚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头看着保温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桶身的梅花。

“挺好的,在国外开了家中医诊所,很受欢迎。”女人顿了顿,又说,“她知道您在这里,也知道您还在治病救人。”

林砚之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女人已经转身走了。雪地里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他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雪粒子落在脸上,冰凉的,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回到诊所,林砚之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旁边还有一小碟腌萝卜——那是他以前最爱吃的早餐。他坐在桌前,慢慢喝着粥,粥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里某个早已结冰的角落。

粥快喝完时,他看见碗底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苏晚熟悉的字迹:“砚之,雪天路滑,记得加衣。当年的事,我没怪过你。诊所的窗户该换了,漏风,我托人给你带了块新玻璃,明天会送到。”

林砚之捏着纸条,眼眶忽然就湿了。他想起以前苏晚总说他粗心,冬天不知道关窗户,每次都会帮他把窗户关好,还在窗台上摆一盆梅花。那时他总嫌她啰嗦,现在才明白,那些细碎的关心,早已刻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第二天一早,送玻璃的师傅准时到了。林砚之帮忙一起换玻璃,师傅一边拧螺丝一边说:“这玻璃是定制的,双层真空的,冬天特别保暖。下单的姑娘还特意嘱咐,让我多带点密封胶,说您这窗户缝隙大,漏风。”

林砚之听着,心里暖暖的。换完玻璃,他站在诊所里,看着阳光透过新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明亮的光斑。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的日子,雪断断续续下着,诊所里却总是很热闹。张嫂每天都会带着小远来雾化,孩子渐渐恢复了活力,会拿着画笔画小鸭子给林砚之看;隔壁的王大爷会端着刚煮好的红薯过来,说“林医生,尝尝我烤的红薯,甜得很”;楼下的李婶会送些自己腌的咸菜,说“配粥吃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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