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点破心事(1/2)
这一幕让路人愈发窘迫——原来所有人都已从暗器危机中平复,只有他还陷在之前的慌乱里,连队伍早已重整队形都没察觉。
再低头看自己,布囊的带子歪歪斜斜挂在肩头,袋口露出半片干枯的草叶,裤脚沾着的泥点蹭得小腿皮肤发痒,黏腻又难受。更糟的是,方才被暗器惊惶时不小心被人踹过的后腰,此刻还隐隐发疼,像有块小石头硌在里面。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队伍早已走出尸地暗器的射程,所有人都恢复了镇定,只有他还陷在之前的慌乱里,连周遭的变化都没察觉,反倒冒冒失失撞了季五前辈。
想到这儿,路人的脸瞬间涨红,赶紧上前一步想扶季五,又怕碰着前辈的胳膊,手在半空僵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歉:“季五前辈,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看看胳膊?”
“原来咱们早脱离险地了啊,”他伸手把歪掉的布囊拽正,指尖蹭到囊口露出的桃木钉,语气里带着点懊恼的嘟囔,“你们倒是喊我一声啊,我还傻愣愣想着方才的事呢。”
话音刚落,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按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重。路人扭头,就见马坤皱着眉站在旁边,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马坤另一只手飞快竖在嘴边,比出个“嘘”的手势,指腹上的薄茧蹭过路人的衣袖,声音压得比风声还低:“别大声嚷嚷,前面不对劲,仔细惊着东西。”
路人心里“咯噔”一下,像被冷水浇了个透,方才还带着几分窘迫的散漫神色瞬间收得一干二净,后背的汗毛“唰”地全竖了起来,连后颈都泛起一阵凉意。
他不敢有半分耽搁,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掌心按在清晨湿润的泥土里,沾了层薄薄的凉意,指尖还蹭到几片细碎的草叶,粗糙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起身时,他特意放轻了动作,连呼吸都下意识压得又浅又慢,生怕惊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先朝左前方缓缓扫去——那里是片齐腰高的低矮灌木丛,深绿色的叶片上还挂着没干的露珠,晶莹剔透地沾在叶尖,风一吹就顺着叶脉滚下来,“嘀嗒”一声落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土星,看起来和寻常灌木丛没半点异常;又缓缓转头,目光投向右侧后方,那里只有块半人高的青石,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石缝里顽强地长着几株青绿色的苔藓,湿漉漉地泛着光,周遭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只有风掠过草叶的“沙沙”声。
他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既没看见异动的影子,也没闻到半点邪祟特有的腥腐气息,连空气中的气流都平和得很。实在摸不着头脑的他,只能蹑手蹑脚地凑到马坤身边,身体微微前倾,嘴唇几乎不动,只用气音极轻地问:“坤哥,到底啥情况啊?我瞅着四周啥异常都没有,连点邪祟的气息都没闻着,咋大伙儿都这么紧张?”说话时,他还忍不住瞥了眼不远处紧绷着神经的阳星前辈,心里的疑惑更甚。
马坤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约莫十步远的地方。路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细看,才见阳星前辈单膝跪在地上,藏青色的道袍下摆拖在泥地里,沾了片枯黄的草叶也浑然不觉。阳星前辈上身微微前倾,一只耳朵紧紧贴在地面,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旁边的狗尾草上,指节绷得有些紧,连花白的胡须都垂得笔直,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要把地里的动静都听进耳朵里——哪怕是蚂蚁爬过土层的细微声响,都不愿放过。
路人顿时不敢怠慢,放轻脚步,鞋底蹭着地面慢慢挪过去,最后干脆双膝跪地,匍匐到阳星前辈身边,连衣料摩擦草地的声音都怕惊动了什么。他凑到前辈耳边,气息都不敢吐得太急,用气音小声问:“阳星前辈,您这是查探到啥了?是不是地底藏着邪祟,还是有啥机关陷阱啊?”
阳星前辈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反而带着点孩子气的惋惜,轻轻摇了摇头。他抬手拂了拂月白色道袍下摆——方才贴地歇气时沾到的草屑簌簌落下,几片细碎的枯叶打着旋儿飘到地上,指尖划过衣料上浅浅的褶皱,动作从容又闲适。
他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半分凝重,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查探邪祟做什么?我方才借着贴地滑翔的劲儿歇气,耳朵贴着地面,忽然听见土里有‘沙沙’的动静——不是虫豸爬动的糙响,是又轻又细的,像小石子在土里滚。”
说到这儿,他眼底添了点兴味,语速慢了些,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好奇,就低头扒开脚边的草叶,用指尖轻轻拨开表层的湿土一看——是只五彩土鳖,个头比寻常土鳖大些,背壳滑溜溜的,红、黄、蓝三色掺在一块儿,不是杂糅的乱色,是像撒了把碎宝石似的,一块红一块黄一块蓝,边界清清楚楚,在阳光下还泛着淡淡的光,这种品相的土鳖,我年轻时在南岭采药都少见得很。”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松了口气,才笑着补充:“让大家小声点,就是怕脚步声重了惊着它——这玩意儿胆子小,一有动静就往深土里钻,真跑了,往后再想找这么好看的,可就难了。”
话音落下,众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低低的笑声,方才紧绷的气氛瞬间消散——谁都没想到,让大家提心吊胆的“异常”,竟是前辈在找一只少见的五彩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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