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玄龟的“畏”与茶店的“约”(1/2)
古运河的水在夜色里泛着层朦胧的青釉光,晚风卷着岸边芦苇的潮气,掠过齐乐的袖口——梧桐芽的叶片轻轻抖了抖,落下的金色光斑飘在水面,竟引得水里的银鳞小鱼纷纷凑过来,围着光斑转圈圈,尾鳍扫过水面,溅起细碎的灵气水花。
齐乐踩着石阶往下走,鞋底碾过几片枯苇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石阶上的苔藓吸足了灵气,泛着浅绿的莹光,连缝隙里的碎石子都透着点温润。夕站在他身后半步远,掌心的青白玉贴在小臂上,温温的热意顺着肌肤往上爬,额间淡金色的印记亮得比刚才更明显,她指尖朝水下点了点,声音轻得怕惊着什么:“就在第三块松纹石,而且像是一只灵气复苏之后天地间孕育出来的山海兽。”
狌狌蹲在齐乐的肩膀上,雪白的耳朵转得像小雷达,鼻尖凑到齐乐耳边,小声嘀咕:“它躲得好快!刚才我都看见它的背甲了,青绿色的,还长着水藻!”说着,它突然朝着水面拔高了声音:“喂!水里的!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就是来问问你是不是在找东西!你出来,我分你半块桂花糕!”
话音刚落,水下突然泛起一圈极淡的涟漪,紧接着,一块覆着深绿青苔的背甲慢悠悠浮了上来——那背甲足有圆桌大小,边缘的甲片微微翘起,缝里缠着几根半枯的水藻,像披了件洗得发白的绿蓑衣。玄龟的脑袋慢慢探出来,墨珠似的眼睛刚扫到齐乐的身影,就猛地一顿,背甲“咚”地一声又沉下去半截,只留个脑袋露在水面,脖子缩成个小肉球,声音发颤:“你、你是那本“书”的主人?穿青布衫,胳膊上长着会发光的叶子?”
齐乐挑了挑眉,干脆坐在石阶上,膝盖抵着冰凉的石面,指尖轻轻敲了敲梧桐芽的叶片——那叶片立刻晃了晃,落下的金色光斑飘在水面,正好圈住玄龟的脑袋,像给它戴了个发光的小项圈。“你认识我?”他语气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笑意,余光瞥见玄龟的前爪在水里偷偷攥成了拳,爪尖的细鳞都泛了白。
“山、山里的兽都知道您!”玄龟的脑袋又往下缩了缩,水藻顺着它的壳滑进水里,在水面漂成一小团,“去年冬天,我在淮河底晒太阳,听过路的驳说,有个穿青布衫的法师,把它从农户的灵麦田里拎出来,罚它啃了三天没灵韵的干稻草秆子!驳说那草秆子又涩又硬,它啃得腮帮子都肿了!”
狌狌听得眼睛瞪圆,爪子扒着齐乐的衣领回头看,毛茸茸的脑袋差点把齐乐的衣领扯变形:“你还罚过驳?它不是能拉着船跑的神兽吗?怎么还啃草秆子!”
“谁让它吃了农户半亩灵麦。”齐乐没理狌狌,只是盯着玄龟,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捏着片刚飘下来的梧桐叶,在水面上轻轻划着圈,“还有上个月,从秦岭来的狸力偷了道门半颗凝气丹,被我堵在茶店后门,你猜我怎么罚它?”
玄龟的脖子一缩,腹甲上的八卦符文都暗了三分,声音更颤了:“狸、狸力跟我说,您把它关在茶店柜台下,天天让它闻着桂花糕的甜香,却一块都不给吃!它说柜台下的灵气混着糕香,馋得它三天没睡好,最后还是您身边的这位姑娘偷偷塞了块给它!”它说着,飞快地瞟了夕一眼,见夕点头,才敢继续说,“江里的旋龟还说,您罚它驮着灵石碑走了十里地,就因为它撞翻了农户的灵米缸,把米都泡进了水里……”
“哦?那你猜,你偷偷翻了城郊药田的灵藕,咬了最嫩的那节,我该罚你做什么?”齐乐突然往前凑了凑,指尖的梧桐叶离玄龟的脑袋只有半尺远,金色的光斑晃得玄龟睁不开眼,“是让你帮农户翻一整亩灵田,把踩倒的灵秧都扶起来,还是……让你蹲在茶店门口,看着狌狌吃灵桃,你只能闻味?”
玄龟“扑通”一声就从水里浮了上来,前爪扒着石阶,甲片磕在石头上发出“哒哒”的响,急得声音都变调了:“我不是故意的!那藕长得太香了!灵气直往我鼻子里钻,我就轻轻咬了一口!而且我已经把藕节埋回去了,还浇了我攒了半个月的灵泉水,肯定能长出来的!您别罚我啃草秆子,也别让我看狌狌吃桃,我……我能干活!我腹甲上的八卦符文能净化灵气,我帮您滤灵泉水!滤最甜的那种!”
夕站在旁边,无奈地扯了扯齐乐的袖子,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指甲尖碰到梧桐芽的叶片,引得叶片晃了晃,落在她手背上,像个小小的金色吻。“别逗它了,你看它的壳都在抖,再吓下去,它该缩回水里,三天不敢出来了。”她转头看向玄龟,语气放得又柔又轻,像在哄受惊的小动物,“我们不是来罚你的,只是感知到你的气息,怕你在人类的地方迷路,或者被道门的修士误会。你是从哪里来的?一直在找什么?”
玄龟偷偷看了齐乐一眼,见他嘴角勾着笑,没再绷着脸,才慢慢松了口气,前爪扒着石阶往上爬了爬。它的腹甲贴在石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八卦符文的光也柔和了些,像撒了层细糖粉:“我从淮河深处来,跟着一股很淡的‘书’味过来的。那气息和您身上的一样,我以为是同类的召唤,就跟着游了过来,没想到……没想到是您。”它说着,眼睛瞟了眼齐乐怀里鼓起来的《山海经》,又飞快地移开,爪子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背甲,“刚才我在水里闻到您的气息,还以为要被抓去啃草秆子,吓得差点把背甲缩成球。”
齐乐忍不住笑出声,从竹篮里摸出个通红的灵桃——那桃是老农给的,果皮上的绒毛都透着灵气,放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故意把灵桃在玄龟眼前晃了晃,桃香混着灵气直往玄龟鼻子里钻,引得它咽了口口水,眼睛都看直了。“吃吧,不罚你啃草秆子。”齐乐把灵桃放在玄龟面前的石阶上,指尖弹了弹它的背甲,青苔簌簌往下掉,“不过你既然来了沪市,总不能到处乱逛。药田的张大爷虽然和善,但道门的监测点看得紧,下次再偷东西,可就不是罚滤泉水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故意弯下腰,凑到玄龟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恶作剧的笑意:“我茶店的灵泉水快喝完了,你要是没事,就天天来帮我滤水。你滤出来的水甜,我用它泡普洱,泡好了……分你小半杯。但你要是偷懒,我就把狌狌剩下的桃核,都塞给你当枕头。”
玄龟盯着灵桃,飞快地点头,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我滤!我天天来!天不亮就来!滤完能喝普洱,还能吃桂花糕吗?狸力说您家的桂花糕是用灵蜜和糯米做的,甜得能粘住舌头,不是苦的!”
“看你表现。”齐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青苔,梧桐芽的叶片轻轻扫过玄龟的背甲,像是在确认它的灵气。玄龟僵了一下,见叶片没烫它,反而落下个小小的金色光斑在甲缝里,才慢慢放松下来,叼起灵桃,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腹甲在石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狌狌趴在齐乐肩膀上,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真的让驳啃了三天草秆子啊?它没生气吗?”
“生气也没用,谁让它吃了人家半亩灵麦,农户差点哭了。”齐乐低头笑了笑,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狌狌能听见,“不过我给它的草秆子,是掺了灵蜜的,就是故意让它啃三天,逗逗它而已。最后一天,我还分了它块桂花糕,它吃得比谁都香。”狌狌听得眼睛一亮,刚要追问狸力的事,就见齐乐突然抬手,指尖弹了弹它的雪白耳朵——不轻不重,正好弹得它耳朵晃了晃。“还有你,上次偷了王老师两块桂花糕,别以为我忘了。”齐乐的语气带着点笑意,“下次再偷,我就把你的灵桃都分给玄龟,让你看着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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