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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生死时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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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心跳声空前绝后的连贯在一起,宛似震耳欲聋的擂鼓声……

凌沉侧立着低下头,人们看不到他脸上的爱憎或纠葛,全神贯注望着他的手心,青筋暴起的手背骤然一握。

一眨眼的时间,手掌再度急遽张开,里面的液态能量,顿时间仿若喷薄而出的薄雾,将高塔上的人包裹其中。

凌沉转过身,背影第一次被他猛烈的起伏的胸膛替代,他局促地呼吸着,薄薄的鼻翼也是躁动的,手胡乱挥动,不知安放在哪里好。

他深沉的表情酝酿着阴险的计划,在火光化不开的黑暗中上演着孤独的独角戏,而他的周身,被热烈的火光镀了个伟岸的轮廓。

箫飒清晰地听到了凌沉心脏不安的跳动,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声会在他耳朵里放大,像鼓棒擂在他的耳膜上,或者说是其他的噪音变小了。

视线从凌沉阴恻恻且乖戾的脸上撤回,箫飒转过身将目光发散的照到每个客人疑惑不解的面庞,不解像一滴墨水滴在他的心上,继而向四面八方涌去侵犯一个心脏。

他们张开嘴巴,顽皮地翘着舌头顶着口腔,不知在叫嚷什么,人们跪在地上求饶,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开口说话,为什么要让我们成为哑巴,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我们快死到临头了,不能做好什么,为何,你为何不让我们开口说话表达我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为什么?!

一秒前,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众人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失聪了,坚硬的喉结喉咙上上下翻腾滚动。

这一秒箫飒幡然醒悟,凌沉没打算安抚他们的情绪,变本加厉用坟术禁锢他们发声,为了六根清净,为了寂静无声思考一些事情。

纵使他们的叫声烦人,箫飒却不赞同凌沉盛气凌人的做法,也许这些险象环生的人,包括他们不能很好的镇定自若,除开疯了一般的号叫,就不能做些什么来自救,他也不应该封住他们讲话发声的能力。

失去了求救的天生本领,这对将死之人来说,一定是苦不堪言的,就像自身携带的最后一项引以为傲的武器,都被人轻而易举取走了。

“凌沉,你何必执意如此?”箫飒心痛,控制不住地低下头,随后顽强地扬起,“对于这些无可奈何的人,你还不能想方设法设身处地宽恕他们一回吗?”

凌沉低头不语,紧锁着眉头,他从未停止过思想,汗珠挂在他的下巴上,好似絮絮叨叨挂在中空岩架上的钟乳石。

他转过身观望着想向他扑来的客人们,再华丽的衣裳在此时,也只是一匹披在他们身上的破绐。

他们做着千奇百怪的肢体动作,用长着长指甲的手指抓着头皮,抓出好几道血痕,抓痕里渗出猩红的鲜血,脸上显着奇形怪状的画风,开口说不出话的苦郁不言而喻。

他们好像专业称职、鞠躬尽瘁的舞台剧演员,大火和树叶摇动的声音是他们的背景乐,而他们做着各种各样夸张的嘴型,用尽全力不让声音喷出来。

而事实上,他们这么卖力是想发声而不是关闭声门,拼尽全力想让这个世界听到他们临死前的幽怨,让它知道他们不想死。

“不能,我不能!”凌沉跺着脚,双手扒拉着双耳,好像想把它们扯下来以闭目塞听,远离这个不安静、不镇定的大环境。

“我的心里有多痛苦你知道吗?”凌沉泪眼朦胧,热泪盈眶。

他用手背擦掉眼泪,可连接泪腺的神经坏了,新的眼泪接连不断马上涌出来的,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

他的手把眼圈擦红,眼泪止不住往下砸,于是他置之不理了,任凭眼泪像瀑布一样遮住他苍茫的视野,在他被灰尘铺满的脸上激流般冲出一条条干净的泪痕。

凌沉金黄色的头发没了光泽,仿佛干枯的茅草,扎在他的头皮里,他的头皮发扬,他用手挠着痛痒相关的头皮。

男儿有泪不轻弹,当今家国存亡危在旦夕,他终于肯放下包袱痛哭一场,眼下箫飒这样想着,他与凌沉以心换心、肝胆相照。

“坟轩就要没了,他就要被大火烧个精光,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你让我怎么有无边无际的适应能力来担任起这一切坏处,”凌沉揩干眼角的泪水,眼里的泪水打转,从明亮的火光转向昏暗的高塔,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义愤填膺地说:“如果不是他们硬是要放孔明灯,平日防患于未然的坟轩会被大火威胁吗?”

凌沉气哄哄地通过拥挤的人群,去到高塔的另一边看灾情。乱发脾气的凌沉一面是可怕的魔王,一面像个无辜的小孩子。一时迷惘且无言以对的箫飒提脚快步跟上去,堵在每处的人不约而同想伸手抓住他的脚求救。

还好他身手敏捷没被一个人抓住,偶然被他们的手指碰到,没被拽住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又得腾出些已经完全超支的心思,和他们这群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现下他们不能说话,更会把他视作救命稻草牢牢抱住的。

相反前不久凌沉通过人群的时候,气场强大,盛气凌人,别说主动抱大腿出声求救了,他们甚而退避三舍。

和凌沉待在一起,箫飒是不用担心他们上蹿下跳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武力比凌沉强大,无须担忧哪个精神状态不好的人胆敢来侵犯和迫害他。

“如果你累的话,你可以坐下休息!”箫飒的用意是劝说和宽慰凌沉,希望他好好休息,收拾他海底杂物般乱七八糟堆积的情绪,等他休息好了,才有可能带领大家冲破将生命捆绑的枷锁。

“我怎么可以坐下来休息!”凌沉支棱起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虽然脸红脖子粗,却没有精神头对箫飒动怒。

如果把箫飒气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依靠谁的帮助,这句话是在心如止水的状态下说出口的。

“如果你想,你就可以。”见凌沉性情平稳了点,箫飒换了种舒缓的口吻,可惜的说:“假以时日,我能恢复法力就好了,若是他日我没中这该死的玛雅封印就好了,若是我能使出坟术,我是绝对有能力将坟轩从大火的爪牙下将它尚在毫发无损时拯救的。”

事实上这句话没有存在的意义和必要。

箫飒的话令凌沉深受感动,他满怀感激地看了眼箫飒,旋即将目光调向他处,说再多也不能填补现实的漏洞。

他抱歉箫飒的岁月是如此蹉跎,也感谢他的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不过危急时刻他怎么有心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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