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熊熊烈火(1/2)
箫飒不想束手待毙,静静看着凌沉变成一个杀人狂,他要过去将他半路离家的理智捎回,事实上他一直追赶着他的脚步,只不过凌沉这个结实的壮小伙儿走路太快了。
纵使他能改变因惊讶而变得慢吞吞的步伐与凌沉保持同等速度,他的目光也不能追击凌沉的去向。
在追踪的路上,箫飒的眼神不止一次跌跤,便必须停下来再次查找他的去处,这也不是很难,因为作鸟兽散的人群已说明他抵达的去处。
天空上开裂了的宽阔而深诡的缝,是宇宙向他们敞开的大门,阴渊诲明的光,像茫茫人海中的波澜,他们争着抢着透过那条缝,前方更广阔的安全空间。
箫飒绕过往反方向奔跑的人群,迎接狂乱的脚步踩上来的污水,提着早就被水浸湿的靴子。
趁凌沉下手抓住一个施法的客人脖子的时候,他急忙一个箭步上去走到了他身边。
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时机,箫飒的手向前面一抓,成功抓到了凌沉的上肢,拯救坟轩的核心不是杀人而是灭火,“凌沉,你闹够了没有,你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坟轩迟早会变成一顿灰烬的!”
凌沉满头瀑布汗,他猛烈的心跳也象征着他跌宕涤荡的情感,有的助长大火燃旺,有的则被大雨淋湿。
他拼命想从箫飒手上挣脱,哪怕受的伤再严重,以至于把这条胳膊舍弃了,“你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我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但我明白你到底在干什么,并且知道你做的是错误的。”
被凌沉用尽力气抓住的客人的脖子泛起红肿,奄奄一息的他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
箫飒目不转睛盯着那个性命难保的客人,他多想从凌沉的手中将他救下来,毕竟他犯的不是大错,可他无法急中生智,连他的心也在流汗,“你快点放开他。”
“我知道我应该放下他,但我不愿意这样做,我也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在坟轩消失的那刻,我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凌沉的左手用的力气增大了不少,那个人的脑袋急剧充血,猩红的血色像一个死亡的头套般戴在他身上,他用力将箫飒的手甩开了。
凌沉的眼睛和他的脸是一样鲜红的,仿佛有鲜血覆盖在凌沉的眼珠上,阴恶而悲观厌世。
他的神情是那么凄怆和伤心,竟令人生出真正的受害者是他的错觉。
坟轩的蒸发也许真的会带走他所有积极的情绪,就像融进黑暗的几束光明,终有一天会变成黑暗的。
他的热情、乐观、向上就像这些转眼即逝的亮光,离开后就再也无法找回,也没人能帮他找到,只好放到失物招领处保管至他重新领回来的那天。
“难道把人杀死就算是给坟轩的交代了吗?你犯了大错,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想办法灭火,你在这杀人助长不起眼的威严又有什么用呢,人命的消亡就能把即将升天的坟轩解救过来吗?”
箫飒不想用温和的语调叮嘱他、请求他放过每个客人,这样做的代价是说了等于白说,把多余的盐加入饱和状态的溶液又有什么用处呢?
如果不用打铁般铿锵的口音,是很难说动并劝服凌晨这个倔强青年的,此时的他的脾气秉性和往常有太大不同,一时半会儿就连最熟悉他的箫飒,也找不到办法用以愉快的化解这场僵持且长久的博弈。
认不认识凌沉内心的问题,不是箫飒能够解答的,他就像一只没眼睛的鱼,而却必须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中搜寻着某些必要的食物。
鱼是那么渺小愚蠢的生物,怎么能和高效捕猎身形优美的金枪鱼相提并论,更别说被捕猎的生物寻找捕猎的生物,这是个他开不起的傻帽而自寻死路的玩笑而已。
凌沉的手松了松,但在下一秒就加紧握住,想要把握坟轩的一线生机,使劲浑身解数地捏着他的脖子,脸色变得愈发铁青,“的确是不能,但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就要这样做并信守承诺坚持到底,不让人侵害坟轩一毫一发,不这么做我会被痛苦锻造,我会被千锤百炼几乎到了完美程度的哀伤折磨死的,你一个来自坟轩以外的外人,怎么能理解我的绝望。”
“怂货,我陪坟轩成长了这么多,你说啊,我怎么就不能理解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坟轩当作你的全部,不要把你的心封闭,适当让另外的美好走进去净化你的心灵。”箫飒的手再度用力掐紧凌沉,和凌沉掐人家脖子的力道一样大。
“我想让你知道一个人被活生生掐死是件多么难受的事情,辛酸苦辣咸五味杂陈都不能用来代表期间的悲痛,”每当凌沉掐他人的脖子劲力越大,箫飒的手就用多大力捏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想把握一些不堪重负的东西,你也理当知道我也想把握一些超乎寻常的东西,你要是不把那个人放下,那我也不愿意就此放弃一个我的朋友,我要做的仅此而已,你要做什么随意,但你的所作所为会间接影响到我的的做法,请你珍重。”
凌沉的胳膊停下了无所谓的摆动和挣扎,他本想极力挣脱箫飒对他手臂的加固与束缚,在他的手第二次突然施力抓住他手臂的时候,他甚至没忍住不倒吸一阵汹涌的凉气以取代低声呻吟的发出。
忽然之间箫飒的讲话道明了实情,烛照人心,凌沉恍然领悟到了一个深沉的真谛,箫飒抓住他的手臂与他握住客人的脖子是相同的浅显道理,是为了鼎力相助将一个不太可能回头的可能化简成这么一个简洁的动作,箫飒的三言两语已清楚的揭晓了这点。
突如其来的疲惫上涌,像连续栉风沐雨了三个月后才有可能出现的磅礴的困倦,攻占了凌沉一心想把人杀死的脆弱卑微心理。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像抖着的筛糠,撒下万千的粉尘,不断落在大地上,逐渐堆积成一座高谷。
箫飒探询的目光射向凌沉呆滞的金眸,他那精致高贵的眼睛里蓄积的光辉,眼见着一点一点的消散了,凝重的锱铢必较的锋锐也泛黄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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