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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灯烬风清,江南月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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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暮春总是裹着三分烟雨,七分柔情。当剿灭血影教的捷报传遍各州府时,苏州护城河边的垂柳已抽出新绿,金陵秦淮河上的画舫又响起了丝竹,唯有经历过那场风波的人,眼底还留着黑风岭的尘沙与血魂花的暗红。

萧枫站在武林盟的观景台上,手中摩挲着那柄曾刺穿血影教主胸膛的长剑。剑身上的血迹早已被拭去,却总像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冷——那是无数傀儡眼中空洞的死寂,是清风寨百姓被控制时无意识的嘶吼,也是三位武林盟长老赤红双目里的疯狂。

“萧少侠,赵盟主请你去前厅议事。”弟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枫收剑入鞘,转身时恰好撞见从杭州赶来的晓莲,她一身素白药袍,发间别着一朵晒干的醒神草,脸上带着赶路的倦意,眼底却亮得像淬了光。

“你倒比信上说得早一日。”萧枫迎上前,鼻尖萦绕起熟悉的药香,那是清心丹的微苦与冰心莲的清冽交织的味道,是这场风波里最安心的印记。

晓莲从药囊里取出一个青瓷瓶,递到他手中:“药王谷送来的新制醒魂丹,加了天山雪水熬制,药效比之前强三成。我想着武林盟还要安置那些刚恢复的长老,便先赶来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萧枫紧握剑鞘的手,“你还在想黑风岭的事?”

萧枫没有否认。那日在血影教山洞深处,他见过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的孩子——那孩子不过七八岁,手腕上还留着血魂花刺青的淡痕,醒来时第一句话竟是“教主让我咬你”,至今想来仍像针扎在心上。

“走,前厅说。”萧枫将瓷瓶收入怀中,与晓莲并肩而行。刚到回廊转角,就听见前厅传来徐进武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撞在梁柱上,震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推门而入时,徐进武正举着酒坛,给赵天雄满上:“赵盟主,你是没见着!黑风岭那一战,萧兄一剑挑飞血魂珠的模样,简直比话本里的侠客还威风!”见二人进来,他立刻放下酒坛,大步迎上来,粗粝的手掌拍在萧枫肩上,“你小子可算出来了,我等你半个时辰了!”

晓莲被他的架势逗笑,伸手挡了挡他扬起的酒气:“徐副指挥使,刚过了一个月安稳日子,又开始贪杯了?小心误了官府清点血影教余党的事。”

“误不了!”徐进武一拍胸脯,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血影教在江南的十八个暗桩,除了三个逃到西域边境,其余全端了!这是名册,赵盟主正要与萧兄商议,要不要乘胜追击,把那几个漏网之鱼揪出来。”

赵天雄站起身,将一杯清茶递到晓莲手中,沉声道:“萧少侠,晓莲姑娘,今日请二位来,正是为此事。昨日收到边关急报,那三个逃犯竟投靠了西域王庭派驻在边境的‘黄沙千户’——就是之前指使黄沙帮作乱的那个千户。他如今在边境集结了三百骑兵,扬言要为血影教报仇,烧了咱们江南的粮仓。”

萧枫接过账册,指尖划过“黄沙千户·阿古拉”的名字,眉头微蹙:“阿古拉此人,三年前我在西北剿匪时遇过。他惯用西域弯刀,更擅长驱策毒蝎,手段比血影教的傀儡术还要阴狠。若他真带骑兵南下,江南的州县防御薄弱,怕是难以抵挡。”

晓莲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案上轻点:“我倒是有个主意。前几日药王谷传来消息,谷主研制出一种‘驱毒烟’,以醒神草和硫磺为引,遇风即散,不仅能驱避毒蝎,还能让被毒物影响的人暂时清醒——对付阿古拉的毒蝎阵正好合用。只是这烟需要大量的醒神草,杭州城外的云峰山虽有种植,却要派人看守采摘,免得被阿古拉的人暗中破坏。”

徐进武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案:“看守的事交给我!我调两百精兵驻守云峰山,再让士兵们跟着百草堂的弟子学辨药,保证一根醒神草都不会少!”

赵天雄抚须点头:“如此一来,便有了三重保障——萧少侠带领武林盟弟子驰援边境,熟悉阿古拉的路数;徐副指挥使统筹兵力,守住后方粮草与药源;晓莲姑娘坐镇百草堂,继续炼制驱毒烟与醒魂丹。三位各司其职,定能让阿古拉有来无回!”

计议既定,三人当日便分头行动。萧枫挑选了武林盟中擅长轻功与剑法的五十名弟子,次日清晨便策马北上;徐进武则带着两百精兵赶赴云峰山,临行前特意绕到百草堂,硬塞给晓莲一坛他珍藏的桂花酿:“等咱们打败阿古拉,就着江南的月色喝!”晓莲笑着收下,转身便将桂花酿换成了清心丹,让弟子悄悄送到他的军营。

五日后,萧枫一行人抵达江南与西域交界的“断云关”。关隘守将见武林盟援兵到来,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萧少侠,你可算来了!阿古拉的骑兵昨日已到关下,放了十几只毒蝎进来,咬伤了七个士兵,如今还在昏迷中呢!”

萧枫跟着守将来到军营医帐,只见七个士兵躺在床上,面色青黑,手臂上的伤口肿得像馒头,隐隐有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正是阿古拉惯用的“蝎毒咒”。他立刻从怀中取出晓莲给的青瓷瓶,倒出三粒醒魂丹,用温水化开,小心地喂给士兵。

半个时辰后,士兵们的呼吸渐渐平稳,青黑的面色褪去些许。萧枫松了口气,刚走出医帐,就见关外扬起一阵黄沙,马蹄声像闷雷般滚来——阿古拉的骑兵到了。

“萧枫!别躲在关里当缩头乌龟!”黄沙中传来阿古拉粗哑的呼喊,他骑着一匹黑马,手中弯刀直指关隘,“你杀了血影教教主,毁了我的靠山,今日我便踏平断云关,让江南百姓为我陪葬!”

萧枫纵身跃上关墙,长剑斜指黄沙:“阿古拉,你勾结邪教,残害无辜,早已犯了武林公愤。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拿你的人头祭奠那些被你毒害的百姓!”

话音未落,阿古拉突然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囊,猛地掷向空中。皮囊裂开的瞬间,上百只通体乌黑的毒蝎倾泻而出,借着风沙朝着关墙扑来。毒蝎翅膀振动的嗡嗡声,听得关墙上的士兵头皮发麻。

“放驱毒烟!”萧枫高声喊道。早已准备好的武林盟弟子立刻点燃手中的药包,浓烟滚滚而出,遇着风沙便散成一片淡绿色的雾霭。毒蝎一沾到雾气,顿时像被烧着般蜷缩起来,纷纷掉落在黄沙中,转眼就没了动静。

阿古拉见状,脸色骤变:“你竟有破解我蝎毒的法子!”他气急败坏地挥动弯刀,“兄弟们,冲!拿下断云关,金银美女任你们抢!”

三百骑兵嘶吼着冲向关隘,马蹄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萧枫握紧长剑,对身后的弟子道:“记住我们在武林盟练的‘七星阵’,守住关墙两侧,别让他们靠近城门!”

五十名弟子立刻结成阵型,长剑交错如网,将第一批冲上来的骑兵挡在关外。萧枫纵身跃下关墙,长剑如一道银虹,直取阿古拉——他知道,只要擒住这个首领,骑兵便会不战自乱。

阿古拉见萧枫袭来,弯刀横劈而出,刀刃上淬着暗绿色的毒液,划过空气时带着刺鼻的腥气。萧枫侧身避开,剑脊顺势拍向阿古拉的手腕,阿古拉吃痛,弯刀险些脱手。两人缠斗在一起,剑光与刀影在黄沙中交织,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阵尘土。

激战正酣时,突然听见关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呐喊:“萧兄,我来助你!”萧枫余光瞥见,徐进武带着两百精兵从侧面迂回而来,士兵们手中拿着绑着醒神草的长枪,朝着骑兵的马腿刺去——马匹最怕醒神草的气味,一沾到便惊跳起来,将骑兵掀翻在地。

“怎么可能!你不是该守在云峰山吗?”阿古拉又惊又怒,招式顿时乱了分寸。

萧枫抓住破绽,长剑直刺而出,剑尖精准地抵住阿古拉的咽喉:“你以为江南的英雄,只会各守一方?”

阿古拉脸色惨白,却仍不甘心地嘶吼:“我乃西域王庭千户,你杀了我,王庭定会派大军来犯!”

“那就让他们来试试!”徐进武策马赶到,长枪指着阿古拉的胸膛,“江南的百姓,不是任人欺凌的!”

就在此时,晓莲带着百草堂的弟子从关隘内走出,她手中拿着一个药箱,走到被毒蝎咬伤的骑兵身边,取出银针为他们解毒。那些骑兵本是被阿古拉胁迫而来,见晓莲竟不计前嫌地救治,纷纷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投降。

阿古拉看着众叛亲离的场面,终于瘫软在地。萧枫收剑入鞘,对徐进武道:“把他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至于西域王庭的威胁——”他转头望向晓莲,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藏着坚定,“我们早已准备好了。”

三日后,断云关的守军与武林盟弟子、百草堂弟子一同立下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江南同心”四个大字。晓莲将驱毒烟的配方交给守将,徐进武则调遣兵力,在边境筑起三道防线,萧枫则带着武林盟弟子,往来于各州府之间,传授抵御毒物与骑兵的法门。

这年中秋,江南的月色格外清亮。萧枫、徐进武与晓莲再次聚在秦淮河的画舫上,桌上摆着晓莲炼制的桂花糕,徐进武珍藏的桂花酿,还有萧枫从西域边境带来的葡萄干——那是投降的骑兵送的,说这是西域最甜的果子,要送给江南最勇敢的人。

画舫缓缓驶过石桥,岸边的灯笼映着三人的笑容,与上元灯会的灯火重叠在一起。萧枫望着水中的月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上元灯会散去时,他眼中闪烁的灯火——那时的灯火,是喧嚣后的余韵;而此刻的灯火,是同心协力后,真正安稳的江南月色。

“明年上元灯节,咱们还来这里看灯?”徐进武举起酒碗,大声问道。

晓莲笑着点头,给两人碗中添满酒:“我还要带新炼制的‘月华丹’,吃了能让人看清灯会上最远处的灯谜。”

萧枫举起酒碗,与两人碰在一起,酒液溅起的瞬间,他仿佛看见黑风岭的尘沙已被江南的烟雨洗净,血魂花的暗红已被岸边的灯笼照亮。他轻声道:“不止上元灯节,往后每一个安稳的日子,我们都该这样聚在一起——守着江南,守着这万家灯火。”

画舫上的笑声随着水波散开,与岸边的丝竹声、百姓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远处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串散落人间的星辰,照亮了江南的河,江南的路,也照亮了三位英雄心中,永不熄灭的侠义与温情。

此后多年,每当有人问起江南为何总能安享太平,老人们便会指着秦淮河上的画舫,说起那个关于血影教、西域骑兵与“江南同心”的故事——故事里,有持剑的侠客,有握针的医者,有挥枪的将军,还有无数同心协力的百姓。而那些故事的结尾,总绕不开上元灯会的灯火,与中秋夜里,秦淮河上那碗甜甜的桂花酿。

秦淮河的桂花酿香还未散尽,江南的初冬已裹着寒雨来了。

萧枫刚将武林盟新编的《防毒要义》誊抄完最后一页,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雨幕的静谧。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匹浑身湿透的黑马立在盟门外,马上骑士胸前别着的“百草堂”银徽,在雨雾中泛着冷光——是晓莲派来的信使。

“萧少侠!”信使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油纸裹紧的信,双手递上,“晓莲姑娘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说杭州出了大事,与血影教有关。”

萧枫心中一紧,拆开信纸。晓莲的字迹素来娟秀,此刻却带着几分潦草:“枫兄,杭州府衙昨夜接到报案,城西‘沈记药铺’掌柜沈墨离奇身亡。其尸身并无外伤,唯有眉心印着一点暗红——与血影教当年用的‘血魂印’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沈墨生前藏在暗格的一本账册不翼而飞,而账册上记着的,是十年前血影教未被剿灭时,江南药商与教中往来的明细。速来杭州,事关重大。”

“血魂印?”萧枫指尖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他分明记得,血影教教主死于黑风岭时,随身带着的“血魂印鉴”已被徐进武收缴,送入了金陵府库封存。怎么会突然重现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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