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教育普及(1/1)
西藏当雄草原的狂风呼呼的吹,卷着沙砾劈头盖脸地砸来,把马背小学孩子们手中的课本刮得哗啦作响。
德吉老师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捏着粉笔,在斑驳的黑板上用藏汉双语写下“祖国”二字,粉笔头在“国”字最后一横时“咔嚓”断成两截,碎末混着雪沫落在她补丁摞补丁的围裙上。
“老师!”扎西突然举起一张传单,上面印着北平新式学校的彩照,“我们真能去这种地方念书吗?”
照片里的玻璃窗擦得锃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木质课桌上,后排的显微镜闪着银晃晃的金属光泽,与草原上冻裂的牛皮帐篷形成刺眼的对比。
邻座的卓玛凑过来看,藏袍袖子扫到墨水瓶,惊呼着用藏语喊道:“墨汁要洒了!这是解放军送的蓝墨水,比阿爸的青稞酒还金贵!”
德吉刚想开口,远处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十辆涂着迷彩的“解放”卡车正碾过枯黄的草甸,车斗里的课桌椅在颠簸中碰撞出哐当声。放牧归来的老阿妈牵着牦牛驻足,用拐棍戳着地面嘟囔:“去年这时节,马帮送盐巴要走半个月,如今铁疙瘩车能直接开到帐篷前……”旁边的年轻牧民接过话茬:“阿佳,听说北平送来的铅笔能写三个月不换芯,比咱们刻木牌记事快多了!”
领头的军官跳下车时,军装肘部磨得发白,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对不住啊老师!”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污,靴子底下的泥块簌簌掉落,“路上遇到几股叛匪,交火耽误了点功夫。”他转身踹开车厢板,防潮布下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教具:“这是北平特供的防冻粉笔,零下四十度照样能用!”说着,他抽出一支塞进德吉手里,那粉笔竟像暖手宝似的透着温乎气。扎西凑上前摸了摸,突然喊:“像阿爸烤在牛粪火里的土豆!”惹得周围士兵哄笑起来。
遥远的北平大帅府里,王莽正盯着一张张照片看。照片里,孩子们围在一起看着新课本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大帅,”教育部长捧着一摞书本进来,淡淡的墨迹味道清晰可闻,“这是藏文版教材的样本,刚从拉萨送来……”
“样本个屁!”王莽抄起旁边的青稞酒碗砸在砚台上,墨汁溅得“五年义务教育”的红头文件上全是黑点,“老子要的是下个月所有牧区同步开课!告诉后勤部,调两百辆坦克去当运输车!哪个寺庙敢拦着办学,就把他们的转经筒熔了铸钢笔尖!”
他话音刚落,教育部长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看自家大帅,他又不敢开口,最后只能慢慢的退了下去。
拉萨印刷厂的车间里,油墨味浓得呛人,工人戴着三层口罩仍被熏得直流泪。厂长揪着花白的头发在机器间狂奔:“再加印二万册!铅字不够?把老子的金戒指熔了铸字!”他踹开仓库大门,里面堆积如山的藏传经卷落满灰尘,“这些也全拉去打纸浆!”老工人次仁捧着一卷泛黄的《甘珠尔》直掉眼泪,旁边的年轻学徒拽拽他袖子:“阿爸,去年您还说没文化连虫草价格都算不清,如今课本能教咱娃算小数点后两位呢!”
日喀则的临时学堂前,工程师正趴在屋顶调天线。藏族老汉多吉拄着拐杖凑过去,突然指着天线上的英文商标嚷嚷:“洋鬼子的东西!不准用!”工程师慌忙掏出藏刀刮商标,刀刃在铝皮上划出火星:“老爷子,这是兰州厂出的‘民族团结牌’!您看——”他翻转天线,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八思巴文,“连太阳能都认咱们藏族的字!”多吉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用拐杖戳了戳天线:“那……能给俺孙子的羊皮课本照个亮不?”旁边洗菜的妇人插话说:“这是听北平广播的,能知道几千里外的事呢!”
此时的北平教材编委会正吵得不可开交。留着长辫子的国学大师拍着《三字经》怒吼:“蒙童当以孝悌为先!先背‘人之初’!”金发碧眼的留洋教授直接把相对论讲义摔在桌上:“都什么年代了?得教量子力学!”两派人马争得面红耳赤时,传达室大爷推门进来,手里晃着封从西藏寄来的信:“诸位先生!当雄的娃娃们来信了,说课本里的插图少了格桑花!”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国学大师和洋教授同时抢过信纸,只见歪歪扭扭的藏文的眼睛里。”
三个月后,阿里地区的孩子们收到了特制课本:封面是防弹纤维,内页用浸过羊油的羊皮纸印刷,就算泡在冰河里也不会烂。每支铅笔上都刻着厘米刻度,削到五厘米时会“咔哒”弹出备用笔芯。德吉翻开第一页,藏汉双语的序言在雪光下闪着金粉:“记住,你们手里的笔,比卫藏铁骑的马刀更能劈开蒙昧。”扎西突然指着课本封底的插图,奶声奶气地问:“老师,这图里是干什么的?”旁边的顿珠抢着说:“我阿爸说,这是能听到北平声音的波段!昨儿他用骑兵连的电台听过《东方红》!”
总统府内,王莽盯着卫星传回的画面:马背小学的孩子们正用铅笔在冻土上写字,歪歪扭扭的“华国”二字连成一片,从高空俯瞰像幅不规则的地图。他突然转身,钢笔砸在打瞌睡的参谋头上:“看见没?这才是老子的百万雄师!”他指着屏幕上逐渐密集的字迹,唾沫星子溅到作战地图的珠穆朗玛峰模型上,“比你们装甲师推进得还快!等这些娃长大了,一人一支钢笔,能把喜马拉雅山都戳出窟窿!”话音未落,秘书捧着电报进来:“大帅,日喀则的牧民把送教材的卡车围了——他们要把自家的酥油茶灌进油箱,说‘知识的车轮不能缺了咱们的油’!”
此时的当雄草原上,德吉正带着孩子们用树枝在雪地里默写生字。狂风再次刮过,这次卷走的不是课本,而是不知谁落在地上的传单——背面印着王莽的头像,旁边用藏汉双语写着:“识字者,得天下。”扎西追着传单跑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用冻红的手指在雪地上描出个方方正正的“国”字,墨色的铅笔芯在白雪中划出一道深痕。远处的老阿妈赶着羊群经过,突然停下哼起新编的牧歌:“牛皮帐篷里点电灯,娃娃们念书到三更,识得字来算得清,牧草青青牛羊肥……”歌声混着风声,飘向草原深处,惊起一群衔着铅笔屑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