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演武设讼庭 金屋隐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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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宾阁内,檀木屏风将三皇子武承涣的身影剖作零碎剪影。他紧攥茶盏的指节,在凝滞的沉郁中迸出细微脆响。这声响,亦斩断了他心底最后一缕希冀。
时维正午,烈阳穿透雕花窗棂,在屋内织就暖煦光斑,却始终无法驱散他眼底翻涌的阴鸷。
“他不过一介外姓之人!”暴怒倏然迸发,武承涣猛地起身,扬手扫过案几——素笺纷飞如蝶、狼毫坠地有声,青铜笔洗划出冷弧,又在空中翻转成残蝶般的决绝轨迹。
就连他身上黑金丝绣的蟒纹罗袍,也随剧烈动作扭曲变形。砚台轰然坠地的刹那,宿墨泼洒在外番进贡的绒毯上,晕开的污痕,恰似他心底溃烂的疮痍。
华林园内,海宝儿与父皇对弈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铺展、描摹,让他再也无法维系平日的平和,喉间溢出的冷笑藏不住半分怨怼:“父皇啊父皇,我乃天潢贵胄,竟不及一介外臣?!”他又一脚踹翻雕花圆凳,朱漆剥落的木屑溅上锦靴,“天家父子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你们君臣间这一场‘温馨’对弈?!”
残茶顺着倾颓的案几蜿蜒成溪,溪水中,映出他已然扭曲的面容。
旋即,他踉跄跌坐在硬邦邦的地面,掌心所握的螭纹玉佩棱角硌得肌肤生疼,却远不及心口那阵翻涌的钝痛来得刺骨。“父皇……你既不肯信我,便休怪儿臣……”声音骤添哽咽,还裹挟着几分心酸的挣扎,“我绝不愿做一枚任人丢弃的棋子!!”
正此时节,门外忽响起宫女轻细的嗓音,语气恭谨又暗含怯意,“殿下,膳食已然齐备,恭请您用膳。”
“怎如此阴魂不散!”武承涣赤红的双目骤然迸发出灼人的怒火,对着门外厉声咆哮:“退下!本殿已言明无需,即刻滚开!”
可门外的身影就像木雕,纹丝未动。这副模样,彻底点燃了他胸中积压的怒火。武承涣大步流星冲至门前,牙关紧咬,字句间淬着凶狠:“卑贱婢子,且看本殿今日……”
殿门轰然洞开的刹那,武承涣眼底混沌骤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清明,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隐……隐君?怎会是你?”
他下意识扣住对方手腕,将人拽入殿内,反手便闩紧门闩,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在刻意规避周遭密布的眼线。
丁隐君踏入狼藉的内室,绣着缠枝莲纹的宫装下摆轻拂过泼墨的绒毯,对翻倒的案几与碎裂的茶盏视若无睹。她将描金食盒轻搁在歪斜的檀木桌上,压着嗓音道:“禁军已封九门,你与诸位皇子皆与外界断了音信。若非如此,我何需冒这般风险,乔装宫女入宫?”
武承涣大步跨至她身前,玄色蟒纹衣袍带起一阵风,震得墙角倾倒的笔洗又滚出半圈。他手掌扣住对方小臂,目光如炬般将她上下扫过,喉间溢出压抑的焦灼:“宫墙之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当真未曾受伤?”
丁隐君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腕间暗藏机关的银镯轻响。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绢花,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相衣门秘术,即便门内师兄弟也未必能识破。”指尖拂过腰间藏着毒针的香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放心,这九重宫阙的铜墙铁壁,困得住旁人,困不住我。”
武承涣松开手,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自嘲地笑了笑:“瞧我这副狼狈模样。”他弯腰捡起半卷素笺,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残片中显现,“父皇将我们三兄弟安置在此,名为保护,实则软禁。如今这里怕是连只苍蝇都难进出,你今日冒险前来,绝非只为送膳吧?”
丁隐君指尖划过食盒暗格,机关轻响间,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帛悄然现身:“番商已在鸿胪寺集结,李氏族人亦顺利入城,太子已命元善将禁军演武场改为临时讼庭。”她展开绢帛,宣纸上朱砂标记的红点格外刺目,“更要紧的是,绣衣直指似已查到李家家主李玄度的踪迹——三日前,他暗中潜入京城,有人在城东醉仙居,见他与你的浓眉谋士密会。”
武承涣瞳孔骤然收缩,腰间青玉带扣撞在桌角,发出一声脆响。“那浓眉谋士?这个时候他捣什么乱!”他五指猛然攥紧丁隐君的手腕,“定是被人收买了!李玄度一旦现身,我们蛰伏半年的谋划便会毁于一旦,绝不能让他活着!况且父皇深居华林园,他们根本无机可乘……”
丁隐君任由他攥着,指尖却灵巧地从广袖中抽出一枚铜哨。哨身刻着相衣门特有的玄鸟图腾,缠着暗紫色丝线,透着几分精致。“地道挖掘尚需三日。”她压低声音,将铜哨塞进他掌心,冰凉的金属混着指尖的温度,“三日后子时三刻,西角楼会升起三盏孔明灯。我会安排城外暗桩与死士接应,只要你能及时赶到……”
武承涣眉头紧锁:“三日不算久,可我怕李氏族人等不到那时,便会被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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