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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大旗飘扬潼关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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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万彻既砍倒李建成中军大纛,与薛万均分引从战汉骑接着四下进斗,将唐军中阵搅得更乱。

战不多时,望见唐军三军尽溃,大批的唐军溃卒,——先是唐军右军的白玄度部、继是唐军左军的王长谐部,尽皆弃甲曳兵,脱离战场,向西奔逃;随即在己军中军杀到后,唐军中阵的万余将士亦大都拔起脚来,如潮水般地朝着西边争逃。薛万彻、薛万均兄弟两个遂不再搅动越来越稀疏的唐军中阵,也改为引骑向西,径撵着奔西溃走的唐军主力背后追逐砍杀!

汉军,中阵望楼上。

秦敬嗣遥望得此景,——数百汉骑在逃溃的上万、乃至一两万的唐军背后竞相追逐,却竟无几个唐军敢返身迎战,而纵便有迎战者,亦很快就被斩杀当场,不起半点涟漪,知大势已定,他将杂念收起,勉强按住已获大胜的喜悦,令道:“虽已溃贼,尚未尽歼!传令,留郭公率两千步卒清剿残贼、收容俘虏,其余各军步骑随大薛、薛将军,向西穷追溃敌!”

军令传下。

秦敬嗣下了望楼,翻身上马,率领后阵驻队和自己的数百亲兵,也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西风卷尘,战旗猎猎。

他一边驰出中阵,一边补充命令:“令大薛、薛将军以及张桃符诸将,不要理会分散奔逃之贼,也不要理会部顽抗之贼,只管往阌乡方向追杀唐贼溃兵主力!务必要及时赶到石门谷,与张将军合力,全歼唐贼主力於谷口!下令,擒杀李建成者,赏千金!”

便有传令军吏骑着快马,分向战场上的己军各部疾驰而去,高举令旗传令。

除掉留下的两千步卒外,其余的近万汉军步骑,得了秦敬嗣的军令,相继调整了进战的方向,不再与当面少部之敌缠斗,三军次第转向西边,咬着成千上万奔着西边阌乡溃逃的唐军败兵主力步骑,衔尾追杀。脚步声、马蹄声交织,如惊雷般滚滚向西,卷起的尘土漫天飞扬。

……

却这为何打仗要组列阵型?盖唯有阵、队,才好约束部曲,统一进退,协调攻守;若无阵、队,兵卒就如散沙溃流,则虽有百万之众,亦不过人自为战耳。

唐军当下之溃,正就是后者,人数虽尚仍众,两三倍於汉军,更是数十倍於追击在最前的薛万均兄弟等汉骑,可既已无阵、也不复有队,所余唯奔逃之相,可不就如“散沙溃流”?更兼是背对追逐的汉骑,愈加无力还击,当个真是便如决堤之水,只能任追敌肆意宰杀!

终於是逃出了槃豆,大股的唐军溃卒涌上向西通往阌乡的官道。官道不宽,北临黄河峭岸,南倚崤山余脉,溃兵争道,自相践踏,死伤枕藉。旗帜、甲仗弃满道路,伤者哀嚎遍野。

李建成在任瑰、王珪及百余亲骑死护下,杂於乱军之中,惶惶西窜。

向前望之,隔过数里长的溃兵簇拥的人头、身影,骑在马上的李建成约略望见,官道前边,百余骑逃得最快,凡有挡路的唐军溃兵,皆被这百余骑槊刺刀砍,毫不留情地劈开血路,直如仇敌!通过隐约传来的这百余骑的叫骂声,他辨认出来,是白玄度与他的从骑亲兵。

却白玄度原为群盗,败退之际乃显“其长”,见机既早,并是将他的部曲也都抛下了,又面对挡路的己军同袍下手凶狠,於是他得以逃在最前。

向后望之,李建成眺见王长谐的将旗。

王长谐部撤退的较晚,位置在乱军中较为靠后,混杂在白玄度余部、中军将士之中。他望见,王长谐好像是犹试图组织溃兵,重新结成队列,为奔逃的唐军断后,然大乱之中,徒劳而已。

汉军的追兵也已出了槃豆,蹄声如雷,喊杀声自后边数里外,阵阵迫近。

有呼喊声随风飘来:“休走了李建成!”

暮色渐合,残阳如血,映得北边的黄河水赤红一片。李建成再三打马,在拥挤纷乱的溃兵中,却只能艰难前行。又逃出十余里,到了黑龙口,此地险要,道路愈窄,溃逃的唐卒更加拥挤不堪。好不容易过了黑龙口,至夜初更,逃在前边的唐军溃卒,逃到了阌乡城东二十里处。

这里地形越发险恶。

官道北侧是数十丈深的黄河河谷,河水在黑暗中传来沉闷的咆哮;南侧是崤山余脉的起伏山峦,而在官道南边约三里处,两座山崖相对耸峙,形成一道黑黢黢的谷口,——即是石门谷。

大多数亡命奔逃的溃兵根本没注意那个谷口。他们眼里只有脚下的官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往西跑,跑到阌乡就活了!白玄度出於盗贼的直觉,却下意识地瞥了那谷口一眼,夜幕下的山影轮廓让他心里发毛,黑洞洞的谷口像一张等着吞噬什么的巨嘴。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继续沿着官道奔逃。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直到白玄度身边的一亲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马上栽倒在地,白玄度才惊觉不知何处,穿越夜色,射来了一支箭矢!这箭正射中他这亲骑的面颊。紧接着,箭矢破空的声音密集起来,——这不是零星的冷箭,而是成片的、有组织的齐射!

白玄度坐骑受惊,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掀下马背。白玄度攥住缰绳,惊慌顾看,找到了箭矢的来援,是从官道南边的石门谷射来的!只见石门谷口黑影闪动,火光骤起,伴随着马蹄声、唿哨声,不知多少的骑兵驰冲而出,一边驰来,一边箭如雨下!

“有埋伏!”

“南边!贼骑!”

溃军彻底乱了。

面对南边杀来的汉骑伏兵,他们本能地往北侧挤,但北边就是黄河悬崖,有人被挤得滚下去,惨叫声在河谷里回荡很久。

白玄度的战马嘶鸣着原地打转,他伏在马背上,不敢起身,生怕被箭矢射中,一叠声地喝令亲兵从骑:“快、快,赶紧冲过去!冲过去!”

便有三四十亲骑驱前开道。前边的溃卒被汉骑伏兵的箭矢所阻,前逃的这会儿转为了后退,由是前面的溃卒与后涌来的溃卒互相推挤践踏,更是密集、混乱。白玄度的亲骑都换了横刀在手,左右劈砍,拼尽力气,将挡路的溃卒杀得血肉横飞,方才硬生生砍出来了一条通道。

白玄度趁机催马,沿着血路狂奔。

然而未及庆幸,早一支箭穿透汹涌的溃兵人潮,直贯入白玄度的面门,巨大的冲力带得他几乎坠马。他咬紧牙关,左手死死扣住马颈鬃毛,才未摔。剧痛如裂,鲜血顺着面门汩汩而下,模糊了左眼视线。他抬眼去望,一片血红中,眼前渐渐发黑,到底还是一头栽马下。

在官道南侧、石门谷口,一处高约丈余的巨石顶端,张士贵转开视线,再次挽弓,箭矢搭上,重新搜索溃逃唐卒中的下个军将装束之人。——射死白玄度的,可不就正是他!他脚下这块巨石是附近最高点,站在上面能俯瞰清楚整段官道。他手指微松,又一支箭呼啸而出!

箭去处,一个唐军校尉正挥刀吼叫:“往北边靠!别挤——”“咻!”箭从黑暗中来,穿透他张开的嘴,从后颈穿出。这校尉的声音戛然而止,仰面倒下时手里还握着刀。

又一将,射中的是个晃动令旗的旅帅,令旗摇晃几下,随主人一起倒下。

第四箭射穿了一个正欲领着数十溃卒向前冲逃的偏将咽喉,他手中横刀坠地,发出闷响。又一将,将一个试图张弓还击的溃卒军吏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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