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雇佣兵陈健(2/2)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把他们的影子,晃得支离破碎。
“别出声。”
林真逸突然顿住脚步,伞骨轻轻颤动。
陈健立即将陆星石,护在身后,右手摸向腰间空枪套。
片刻后,两个醉汉从拐角,跌跌撞撞经过,嘴里嘟囔着不成调的预感。
三人继续行走,直入前方的明远酒店。
大堂内,水晶吊灯,将林真逸的影子投在鎏金墙壁上。
他将黑卡拍在前台:“一间三卧套房,要最高层。”
服务生扫过卡面的烫金纹路,立刻躬身行礼。
电梯上升时,陆星石盯着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金腰带在怀中硌得肋骨生疼,后腰被透骨钉划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陈健握紧腰间空枪,警惕扫视楼层走廊,直到林真逸用房卡打开808套房。
套房内暖黄灯光亮起,林真逸径直走向主卧,掀开被子铺好浴巾:
“我叫林真逸,学过医术,你躺下。”
他从随身帆布包取出牛皮针包,动作娴熟地展开,铜制针盒里,银针排列整齐,针尖泛着冷光。
陆星石褪去上衣,露出后腰青紫的伤口,陈健拧开矿泉水瓶冲洗血迹。
“屏住呼吸。”
林真逸拇指与食指捏起银针,手腕轻转,三枚银针如流星般扎入伤口周围的曲池、血海、委中穴。
他左手按压穴位,右手捻动银针,专注得像在雕刻玉器:“这是行气活血针法,能加速毒素排出。”
陈健凑近观察,只见陆星石伤口渗出的血水,逐渐由黑转红。
林真逸突然抽出第四根银针,刺入命门穴:“别动。”
针尖带出一丝透明黏液,在空中凝成细小丝线,“毒气,好在没深入脏腑。”
施针完毕,林真逸用棉球,蘸取药酒擦拭伤口:“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后拆针线。”
他将牛皮针包重新裹好,又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腊壳药丸,转头对陈健道:
“用温水,为他服下。”
陈健快速接过,望着林真逸,认真整理药包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高人”,此刻与普通医生无异。
陆星石服下药丸后,脸色很快恢复红润,困意却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
林真逸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微笑道:“身体恢复不错。”
轻轻将他放平躺下,掖好被角。
“睡吧,好好休息。”
他的声音温和。
确认陆星石沉沉睡去,林真逸走到窗边,缓缓推开。
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灌入房间,掀起窗帘轻舞。
林真逸倚在窗边,指头摩着玉牌,目光落在陈健缠着绷带的指节上,那里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
陆星石服下疗伤丹药后,昏沉睡去,客厅里,只剩下他与这位沉默的保镖,相对而坐。
“你握枪的姿势,不像普通保镖。”
林真逸忽然开口,茶盏中的茶,泛起涟漪,“更像……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人。”
陈健正在擦拭配枪的动作微顿,金属部件碰撞声,戛然而止。
他抬眼望向窗外摇曳的霓虹,喉结滚动:“林先生好眼力。”
“我曾是暗鹰雇佣兵团的狙击手,在中东待了八年。”
“暗鹰?”林真逸挑眉,慧照光脑瞬间调出海量数据:
该兵团曾参与,叙利亚油田争夺战、也门军火走私案,甚至与神秘的地下武道势力,有过交手记录。
“能在这种刀口舔血的地方活下来,不简单。”
陈他苦笑,将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夹:
“活下来靠的不是本事,是运气。”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们团里有个越南裔的爆破手,能徒手拆解诡雷。”
“结果在摩苏尔的任务里,踩到了自己改装的地雷,”
林真逸凝视着对方瞳孔深处转瞬即逝的震颤,感叹不已。
“如今的雇佣兵市场,还像以前一样混乱?”
“更乱了。”
陈健卸下消音器,金属冷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前是为钱卖命,现在掺杂了各种势力博弈。”
“上个月,我的老队长在南非接了个护送古董的活儿,结果,武道高手出手了。”
陈健的指头划过枪身冰冷的纹路,声音里裹着中东沙漠的风沙质感:
“老队长当年是暗鹰的王牌,一手快枪能在百米外打断苍蝇翅膀,可遇上那伙武道高手,连枪都没拔出来就没了。”
他将压满子弹的弹夹推入枪身,咔哒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据说对方只用了一根手指,就震碎了他的肩胛骨,现场只留下半枚绣着血色矿镐的令牌。”
“和今晚那三个蒙面人袖口的图腾,一模一样。”
林真逸指头摩着腰间玉牌,慧照光脑已将“血色矿镐”的信息筛选整合:
该图腾属于澳洲地下势力“黑石盟”,表面是垄断矿业的资本联盟,实则掌控着南半球大半地下武道交易,尤其热衷掠夺古武秘籍与特殊体质者。
陆星石脖颈后的天命之相,显然早已被他们盯上。
“陆星石的父母,是什么人?”
林真逸忽然问道。
陈健愣了愣,摇头道:“他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靠打拳谋生。”
“我是三年前被老雇主派来保护他的,只知道雇主反复交代,无论如何要护住他的性命,尤其是不能让他接触黑石盟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次他来珀斯打地下拳赛,也是雇主的安排,说夺冠能唤醒他体内的东西,可我没想到会引来黑石盟的死劫。”
林真逸目光落在卧室方向,陆星石的呼吸已趋于平稳,体内毒素正被丹药与针法逐步化解。
“唉,世间每个人连正常活着,都不容易。”林真逸叹气道,
“你们尽可能远离是非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炼。”
他连续三天施针,配合精心调配的草药,终于让陆星石彻底痊愈。
陆星石活动着原本僵直的腰肢,伤口处已结痂愈合,连陈健看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惊喜。
两人感激不已,执意要留下报答,甚至掏出怀中仅有的积蓄,却被林真逸笑着推了回去。
“不过举手之劳。”
他将牛皮针包收入背包,又往陆星石手中塞了个油纸包,“里头是续筋活血的方子,再喝七日巩固。”
启程那日,暴雨初歇,机场玻璃幕墙映着水洼里破碎的天光。
林真逸陪着两人,排队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全程沉默却细致。
直到安检口前,陈健突然转身,抬手要敬礼,却在半途转为重重一握林真逸的手:
“若有需要,随时联系。”
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林真逸转身时,西装下摆被穿堂风掀起。
抬头望向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飞机尾迹,他轻声呢喃:“希望你们别再卷进这场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