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醍醐的结局（2/2）

察觉他想要起身，青鸟动作迅速的先他一步，扶着他站了起来。

随着站立的动作，刚刚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被按下了消除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熄灭。

两人分别站立，却还有一只手握在一起。

醍醐大名不敢抬头，仍旧跪俯在地的恳求着：“请您……庇佑醍醐。”

“死亡未必是坏事，”富江冷漠的抬脚，从他身边绕开，“生在这样的时代并不算幸运。”

“两千八百人！”醍醐大名报出了这个数字，抓住了富江的衣摆，眼中带着痛苦和深深的悔意。

在富江低头来看他时看着他的眼睛喊着：“这场战役死去了两千八百多人，他们也是家庭中的父亲和孩子！这样的时代，国家如果贫弱，如果无人庇佑，这样的战役就会不断上演，无数家庭就会不断失去，最终战场上的尸体比田间的庄稼还多！”

他不断数着，声音恳切又痛苦。

“求求您……发发慈悲……”醍醐景光额上用来绑住碎发阻止汗水滑落的绑带已经被浸湿。

汗水裹着血水从额上一直淌进他的眼中又流淌出来。

“不要说这么没有出息的话。”富江的声音还是很轻，但是在现在这个安静到只是偶尔还有木头发出噼啪声的神社内却十分明显。

“醍醐的祸患是你选择捷径和野心后导致的，就算弱一点，就算艰难一点，明明只要大家在一起就能熬过去，”他伸手拉住了自己被他捏住的衣服下摆。

那衣服在醍醐大名手中虚化掉落。

他对富江伸出手，拼命的尝试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一次次的从他身上划过去。

富江转身，握着青鸟的手带他向神社门外走去。

“富江！”醍醐大名情急之下叫出了眼前人曾让他不断重复的名字。

富江的脚步果然停顿下来。

他回头看向了醍醐大名，声音疲惫又平静，不带分毫感情，“别用这个声音叫我，也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他看着面前显露卑微的大名，某个身影在心中浮现，又忍不住叮嘱：“野心也好，对自己国民的担忧也好，作为领主去做能做到的事情吧，别再走捷径了。”

说完，他不再管醍醐大名说些什么，拉着青鸟一起走出了这间神社。

来时他们是用空间术直接跳跃进入神社的。

走时，他们倒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的。

路上他们遇到了已经恢复视力的百鬼丸。

明明是才恢复视力，少年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富江。”他此时的声音已经很稳定了，不再像最开始时那样含糊不清。

富江愣了一下，因为一天的精神疲惫，他现在的大脑运行得很慢。

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百鬼丸在这次重逢后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叫自己的名字。

哪怕很累了，他也还是挂上了笑容，“你看起来平和了很多，是因为拿回了眼睛吗？”

百鬼丸摇头，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木雕的菩萨雕像。

他用刚刚回来就变得伤痕累累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因为阿娘。”

“是你的母亲吗？”富江有些疑惑。

百鬼丸摇头，“是阿娘，他说应该给我这个。”

富江恍然，百鬼丸是将养大他的养父视为了母亲。

他的内心有一处被刺痛，他张了张嘴，说出的却是：“你有什么愿望吗？”

他利用了这个孩子，利用了他的命运，本可以让他不必承受再失去的痛苦。

多宝丸是好孩子，在最后也叫了他哥哥。

百鬼丸的母亲也记挂了他十六年，因为太过牵挂导致多宝丸一再认为母亲不爱自己。

百鬼丸的养父也是同样，像百鬼丸这样出生就失去四十八件器官的孩子能好好长大，他付出了多少心血，还教会了他写字和一身出色的武艺。

在这样艰难的时候也坚持来到他的身边。

还有多罗罗，那个孩子带着他体验了人间的一切，一点点的将自己小小的世界分享给他。

如果那时候自己出手，百鬼丸也会有幸福的未来。

而他，为了……选择了旁观。

如果是百鬼丸的愿望，再艰难，他也想要帮他实现。

他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