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话 断别（2/2）

“明知道咱在骗你还是过来了，真是好孩子。”白发少年更用力的拉住他，整个人也更凑近了他一些。

“别用这个词汇来形容我。”少年脸上的表情稍微挂上了些许怒意，却还是压制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明显的情绪：“我要走了。”

“等等啊。”白发少年张开双手，把自己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单薄的少年不足以支撑起他，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黑发少年在感受疼痛，白发少年却笑了出来，一直控制不住，不断的笑着，震意传递到身下少年身上。

等到他逐渐平静下来之后，少年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开。”

白发少年伸出手撑在地面上，让自己比他高出一些，把他圈禁在地面和自己的怀中，睁开了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你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啊。”白发少年的声音也很轻，带着一种迟暮的无可奈何。

他怀中的少年别开脸，“关你什么事情。”

白发少年却不在乎他表现出的冰冷态度，笑着说：“哦呀，我们到这种时候才闹脾气吵架吗？”

少年推了他一下。

“等一下哦，咱现在摔一跤想要爬起来可没有那么轻松。”白发少年用一种带着点“咔咔咔”卡顿感觉的声音说出这种话来。

少年平静的等待着。

白发少年只是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下角度，靠坐在树边，在靠近少年头部的位置。

少年想要坐起来，被白发少年拉了一下，人又摔下来，头正好枕在他的腿上。

“别动。”白发少年按在了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让他安静了下来。

白发少年看他安静下来，转手开始抚摸他的头发，用手指细细的帮他清理一绺一绺的头发。“咱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聊聊吧，让咱为你发挥最后的力量。”

少年闭上了眼睛，睫毛已经有些湿润了。

他态度终于软化了些许，声音颤抖的厉害，“为什么我要走下去，我的职责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要期待我这种人。”

白发少年的手停顿了下来，眼圈因为他这句话一瞬间也红了起来，他的手指稍微有些颤抖，却还是温柔的落在了他的头上，在整理开他的两绺头发后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论职责和命运，要说为什么期待，因为爱吧。你真的很好。”

少年的声音稍有些哽咽，稍微翻身，脸面向了他的腹部。

白发少年细细的整理着他头发中的细碎残污渍，“咱知道，你真的很累，但是为了咱们这些爱你的人，再坚持一下吧，随着时间推移，随着经验增加，会越来越好的。”

“闭嘴。”少年的声音并不温和，还带着些许烦躁。

白发少年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手中整理他头发的动作。

躺在他腿上的少年眉头却皱了起来，并不安稳，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发出点声音吧。”

白发少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那咱说点什么呢？”

躺在他膝盖上的少年固定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只要他在说话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白发少年突然说：“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心情就能好一点，咱再给你做一箱金平糖，你以后回来拿。”

刚刚恢复记忆的黑发少年现在记忆正好，连白发少年以前做的糖的味道都能想起来。

还有那一箱不知道到底放了多久的金平糖。

沉默的少年终于回应，“太甜了。”

“糖怎么能不甜呢。”白发少年轻声的笑着，“这次咱多放点抹茶……”才说了这句话他就后悔了，立刻改口，“还是原来那样，抹茶有味就行。”

他膝盖的少年没有应声。

白发少年低头，看到了他紧闭的双眼，有说：“困了吗？那咱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少年没有回答。

白发少年就当他答应了，张开嘴轻轻的哼唱了起来。

“春の日の霞の中で，”

“私はあなたに别れを告げます。”

“あなたは远い道へと踏み出そうとしています，”

“その道には花が咲き夸り，”

“明るい光が満ちることを愿っています。”

“逢い别れし，”

“あなたの道は花の散る远き道とも，”

“咲き夸れ。”

唱了一曲后，白发少年看到枕在自己膝盖上的少年身体正在轻轻的颤动，他的手放低了些，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舍的情绪如浪潮一样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内心，痛苦又无法避开。

“富江，如果痛苦忘记我也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很轻，膝上的少年呼吸已经趋于平静，好像陷入了梦乡。

“不要沉迷过去，不要停滞不前。”

他的手还在动作，声音稍微有些颤抖，却还是保持着笑意。

“拜托了，千万不要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