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何去何从(1/2)
三日后,兖州东郡。
阴雨连绵八九日,今日总算是停了,只是太阳刚刚冒了个头,又被夜色覆盖。
都督府后堂,师恩行独坐书房,一盏孤灯摇曳,映照着案上的两封书信:一封是罗不辞带来的项瞻所写的“借道”手书,另一封,则是五日前青州送来的郑天锡手笔,字字如刀:
「……海贼之患,非青州一隅,实三州共疾。弟欲会盟玉滨湾,共清海道,兄若念旧,请于五月初一携兵赴约。若迟不至,弟当独往,然海贼若遁入兖州,弟亦提兵入境,自追剿之……」
两封信并排展开,偶有一阵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尚未将纸张刮起,师恩行已经伸手按住。
便在此时,孟不离轻步而入,走到书案前,拱手行礼。
师恩行抬眼,问:“人走了?”
“走了。”孟不离回道,“按礼数送出南门十五里,十八骑也拔营撤离,没留眼线。”
“嗯。”师恩行微微颔首,走到窗前,潮湿的风裹着城外粥棚的炊烟钻进来,他吸了口气,望着窗外出神。
孟不离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书案上的两封信,沉声道:“所谓的借道运粮,不过是征讨兖州的开胃菜,运粮的事情传开,项家军还未入兖州,就先在百姓之间得了一个好名声……”
她顿了下,才问,“都督既然看穿了,为何还要答应罗不辞?”
“三天,又三天……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师恩行轻叹一声,依旧望着窗外,“这几日,我一直在琢磨罗不辞说的话,也一直在等项瞻的下一步动作。”
孟不离微微皱眉,稍一想,就明白师恩行指的是什么——「问鼎九州后,还能将百姓放在头一位,怕是只有那孩子了……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这是罗不辞对项瞻的评价,如今看来,倒像是劝降师恩行的措辞,至于项家军的下一步动作……
“都督,”孟不离拱了拱手,“属下以为,青州商船被劫一事,或与项瞻脱不了干系。”
师恩行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只问:“不离,你说,兖州往后该何去何从?”
“这……”
“北地之中,当属项家军势力最大,项瞻有着南荣襄王的旗帜,又有燕行之那位柱国上将军辅佐,麾下兵马三十万。”师恩行吁了口气,“你说,我们是与青、徐同盟,保持现状,还是该归附项瞻,再次推动北方统一的局势。”
孟不离心中一惊:“都督,您是想?”
“我若回绝项瞻信中所请,丢了仁德之名是小,给了他日后出兵讨兖的借口,才是麻烦。”师恩行转身坐下,拿起郑天锡的那封信,“郑天锡言辞激烈,我若不去赴约,以他的性子,定举兵叩关,这两头都是悬崖,兖州百姓苦战乱已久,我不想再起刀兵。”
孟不离盯着那封信,想了想,说道:“先拖,再借盟台看清虚实。”
“我也是这个意思。”
“何时动身?”
“五日之后,便是约定之日。”师恩行道,“此去玉滨湾,快马两日可至,那便后日卯时出发,轻车简从,不带兵马,你与五十亲卫同行。”
“是不是有点少了?”孟不离皱眉,“郑天锡那厮,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带多了,他更疑我。”师恩行语气平静,“我若死在玉滨湾,兖州六郡百姓会把他脊梁骨戳断,他不敢。”
孟不离不再劝,沉吟片刻,才问:“那都督打算在盟台上如何开口?”
“先听,后说。”师恩行说道,“郑天锡要剿贼,袁季青要洗冤,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让兖州百姓吃顿饱饭,谁给粮,我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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