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八百年（2/2）

高鼻梁洋人抬起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会说英语？我们是考古学家，来自法兰西学院，是来研究中国明代陵寝的。”

“研究可以，但不能破坏。”孙健指着石碑角落的裂痕，“你们的拓包太硬，已经把石碑磨坏了。”

洋人有些尴尬，收起了拓包：“抱歉，我们不知道。只是这‘下马坊’的碑刻太精美了，想带些拓片回去研究。”

正说着，几个守陵的卫兵跑了过来，为首的队长对着洋人们怒喝：“说了多少次不准拓碑！再敢胡来，就把你们抓起来！”

洋人们悻悻地走了，队长这才对孙健和扶苏拱手：“多谢二位先生帮忙。这些洋人最近天天来，说了不听，真是头疼。”

跟着队长往陵里走，神道两旁的石人石马在晨光中沉默矗立，翁仲的脸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股威严。扶苏抚摸着石象的耳朵，指尖触到细密的纹路：“这些石刻是明初的手艺，你看这肌肉的线条，比十三陵的更有力量。”

孙健注意到石象的底座有处新的凿痕，像是被人用利器撬过：“这是怎么回事？”

队长叹了口气：“前几日来了伙盗墓贼，想把石象的鼻子凿下来卖掉，说是能镇宅。幸好我们巡逻得紧，才没让他们得手。”

两人走到棂星门，门柱上的浮雕还很清晰，龙纹缠绕着祥云，活灵活现。扶苏仰头看着门楣上的“棂星门”三字，忽然道：“这字是朱元璋亲笔写的，你看这撇捺，带着股草莽气，却又透着帝王的霸道。”

穿过棂星门，就到了宝城。封土堆像座小山，长满了松柏，据说地宫的入口就在这动的砖石，砖缝里还嵌着些新鲜的泥土。

“这里被动过。”他蹲下身，用手指抠出一块泥土，里面混着些石灰——明代的灰浆里掺着糯米汁，质地坚硬，而这泥土里的石灰却很松散，显然是新填的。

队长也凑过来看，脸色一变：“难怪前几日总觉得这边的土不对劲，原来是有人想挖地道！”

众人立刻找来工具，沿着松动的砖石往下挖，挖了约莫三尺深，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铺着木板，像是刚挖没多久的地道。孙健点燃火把往里照，地道不宽，只能容一人爬行，墙壁上还挂着油灯，显然是盗墓贼留下的。

“追！”队长一挥刀，带着卫兵们钻进地道。

孙健和扶苏也跟了进去，地道里又黑又闷，只能听到前面卫兵们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光亮，地道的尽头竟是间废弃的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