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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 耳房显端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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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弄出耳房之事,差点被人撞破,如今想起实在后怕。

想到荣庆堂之中,不仅夏姑娘和宝蟾在场,连家里姊妹都在场,竟让他有些不敢露面。

说道:“袭人姐姐,干脆你出去说我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上席了。”

袭人皱眉说道:“这怎么行呢,夏姑娘是未过门的新奶奶,老太太设宴招待,怎么少得了二爷。

再说二爷出来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突然身子不舒服,岂不让人生疑。

夏姑娘要是觉得二爷失礼,让她在长辈面前没了脸面,岂不是二爷还没成亲,小夫妻就生了嫌隙。

二爷这会子可千万不能躲,还是要过去应酬的,只是小心说话便是,人前千万不要和她丫头牵扯。

我陪着二爷过去,就守在堂外伺候,二爷觉得不妥,让人叫我便是。”

宝玉听了这话,这才硬着头皮答应,袭人伺候他换过新衣裳,又知会过翡翠,便陪宝玉去荣庆堂。

……

荣国府,荣庆堂。

夏姑娘跟着迎春、探春游览东府,因可得见贾琮落居府邸,让她心情十分敞快。

她一入东府,便觉处处是景,令人目不暇接,比起西府的老派豪奢。

东府处处清雅宏丽,美轮美奂,透着大气,里外都是诗书豪门气派。

不知是否夏姑娘爱屋及乌,觉得西府和东府相比,简直黯然失色,要能安居此地,当真一辈子的体面……

正当她游兴盎然,正要四处浏览,期盼着能和贾琮邂逅,能稍微说上几句话。

没想到却事与愿违,迎春探春领她稍许走动,在内院几处景致游览,便带她入迎春院奉茶。

这哪是夏姑娘心之所念,她来贾家拜年,不冲着贾母,更不会是冲着宝玉,自然就是冲着贾琮。

她还没在东府逛够,更没有遇上贾琮,哪个愿进屋喝茶。

但是迎春之举礼数周全,夏姑娘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耐着性子受人摆布……

……

其实迎春探春不带夏姑娘多逛,一味带她入院吃茶,虽是心有灵犀,却是各有所想。

迎春因宝玉荒唐,竟敢觊觎兄弟女眷,对堂弟已生厌弃,加上二太太对兄弟芥蒂极深。

她如今是东府当家姐姐,虽日常依旧言语柔和,但涉及兄弟颜面,大房家业稳妥,心肠却格外刚强。

心中早已拿定主意,对二房敬而远之,尽量减少往来,免得让兄弟惹上麻烦。

日常在老太太跟前,维持两房表面礼数就成,断了宝玉念想,让王夫人无机可乘,大家各过各的日子。

夏姑娘虽对她亲切热络,但迎春当家日久,心思愈发明晰精明,却不会惑于这等表面功夫。

夏姑娘毕竟是宝玉媳妇,迎春不想与她太过亲近,免得宝玉有借口沾惹大房。

她有了这等想法,自不会带夏姑娘熟悉路径,随意在内院走动几处,敷衍了事而已。

……

至于探春却是另外想法,贾琮曾和她数次提过夏姑娘,她深知三哥哥不喜此人。

且夏姑娘看三哥哥的目光,很是痴迷放肆,探春品味出其中意思,愈发对她膈应不喜。

更不愿带她在东府多逛,万一让她熟门熟路,竟招惹出是非,对三哥哥可是不妙。

将她随意打发了事,这才是妥当做法,以后夏姑娘嫁给二哥哥,自会去东路院定居。

一年到头大家见不得几次,这才是最稳妥清净。

夏姑娘无奈与宝玉定亲,心中难灭百般痴迷,入贾家拜年也别有心意。

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因为诸般不同缘故,贾琮身边姊妹,早对她隔阂已深,她想如愿以偿,已是十分艰难。

……

等到宝玉入荣庆堂,迎春探春带夏姑娘返回,并且同席作陪,席上众人各有心思。

贾母因王熙凤是当家奶奶,内院女眷聚席吃酒,不好将她落下,便让鸳鸯去请王熙凤赴宴。

王熙凤得了鸳鸯口信,带丫鬟丰儿往荣庆堂来,一路上还和鸳鸯闲聊。

走到附近抄手游廊,见几个婆子聚在廊下,有些神秘兮兮,相互窃窃私语。

王熙凤日常当家管事,对府中下人举动,比旁人更叫留意。

路过问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们不去各处当差,倒有空在这里扯淡,我倒听听有什么新鲜话……”

众婆子见是王熙凤,个个都脸色大变,寒蝉若禁,连大气都不敢出。

府上奴才哪个不知,王熙凤精明泼辣,长了一百个心眼子,十个男人加上都没她厉害。

如今又成了西府当家奶奶,威势愈发凌厉,哪个奴才犯到她手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熙凤看到一婆子手中拿着个荷包,颜色鲜艳,样式精致,眼睛不禁一亮。

那婆子注意到王熙凤目光,赔笑说道:“二奶奶,我们绝不敢偷懒,只是遇上些事儿,才一起议论几句。

我们几个去东耳房搬桌台,收拾完后又去搬圈椅,可巧在耳房里捡到这荷包,样式可是上等货色。

她们说这多半是宝二爷的东西,但我们日常没和二爷说过话,心里也不肯定。

况且东耳房是库房,日常没人进出,很是偏僻的所在,二爷这么尊贵的主子,怎么会去哪里……”

……

王熙凤接过那个荷包,在手上摩挲几下,她第一眼看到这东西,就肯定是宝玉的,因她见宝玉戴过。

出入西府内院的哥儿,只有贾琮和宝玉,琮老三是个正经爷们,脑子秀逗了才带这么鲜艳荷包。

王熙凤是内宅打滚的精明人物,日常听过经过的事太多,立时察觉其中必有猫腻

她指着拿荷包的婆子,说道:“你跟我去耳房,其他人都散了,要是敢传闲话,揭你们的皮!”

这会子王熙凤顾不得去赴宴,带着丰儿和那婆子,一阵风似的去了耳房。

三人进了耳房,那婆子指明捡到荷包的地方,正是耳房靠门一处窗边。

王熙凤上前细看,见那窗格上沾一根头发,用手轻轻捻起,发现头发很长,还有一缕凤仙花头油香气。

她笑容有些诡异,将那根头发用手指卷起,塞进宝玉的荷包。

又在窗台附近仔细扫了几眼,发现那墙角有一点闪光,蹲下用手捡起,竟是一枚耳坠。

王熙凤翘着兰花指,轻轻晃动耳坠,目光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轻声笑道:“今日是新媳妇上门,他还敢来这种花活,倒是个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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