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坚持的理由（2/2）

伊法骤然抬起头，黑发滑落，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已经遍布裂纹。

她正强行控制着身体仅剩的百分之二十沙奈朵的成分，抵抗已经占据百分之八十的梦幻细胞。

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反抗，让她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全身上下开始接连崩溃！

（人类感染一场病毒，免疫系统升几度体温都会痛苦到生不如死，你这孩子敢对抗自己身体现在真正的主人，感受到的痛苦应该是病毒的几百上千倍！）

梦幻饶有兴趣地托起脸颊。

（我基本上从没见过有哪个孩子能有你这么可怕的意志，你到底是怎么磨练出来的？忍受这么多远超死亡的折磨还要继续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等等等等！你不要说话，让天下无敌聪明的妈妈来猜~）

梦幻认真地摩挲下巴。

（嗯嗯……你的小相好对外称号是魔女？但我又听那孩子说过，他们组织早期对你的代号，好像也是魔女？）

（真有意思！这是个巧合吗？还是说那个人类小女孩是你亲手培养的传承者，你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想把自己这辈子的所有都交给她？只要以后那个小女孩能够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就相当于你也以某种形式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心灵感应中说着说着，始祖梦幻突然开怀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下无敌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你这孩子竟然这么天真吗？）

梦幻嘴角含笑，眼神带着一种直戳脊梁骨的辛辣，盯着伊法的双眼。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

（在那个小女孩还很稚嫩的时候，她对你唯命是从，你可以说服自己她和你是那么相像，三观和志向都无比贴合，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但她开始长大了，她开始表达自己的意志，偶尔提出一些并不那么符合你预期的想法，在大体上，她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但在细节里，那个小女孩与你的差异多到根本无法忽视！）

冷酷的心声强行钻进伊法的大脑。

（承认吧，你是你，她是她，叫苏锦鹿的小女孩永远只可能是苏锦鹿，永远成为不了第二个伊法！）

（你一直以来坚持下来的动力，早就已经是空中楼阁了！）

破碎的礁石上，漆黑的沙奈朵动作骤然停滞。

伊法的身形颤抖得越来越明显，不止是脸部，全身上下的裂纹开始越来越密，越来越深……

（可怜的孩子，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所预感了对吧？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你拼尽全力逃避死亡，其实也是本能在呼唤着好想活下去的渴望。）

（希望那个小女孩能成为你的传承者，又清楚她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停挣扎想要寻求一线生机，又明白死亡的倒计时没有宽恕的可能。）

始祖梦幻摊开双手，半透明的尾部一甩，再度凝聚出微小的影子球。

（如果你还是从前的你，奋不顾身，没有犹豫，视生死如尘埃，那以你传说级的力量，说不定真能阻止妈妈……）

随后，祂嘲弄一笑。

（但现在，连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都模糊不清的你！根本不可能妈妈的对手！）

全力的影子球无情地扔出，冷酷地飞向站在礁石上动弹不得的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