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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糖纸裹着刀,甜得发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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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好了。”婉婷说。

林怀乐僵硬地抱着那个罐子,冰水透过玻璃激得他浑身发抖。

“你欠阿泽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婉婷看着他那张满是鼻涕眼泪的老脸,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空洞,“你欠他一个完整的下葬。地基

“啊——!!!”

林怀乐死死抱着那个罐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那不是哭,是野兽濒死时的哀鸣。

半小时后,第一法庭。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控方律师——那个姓唐的大状,正站在证人席前,一脸轻蔑地指着浑身发抖的林怀乐。

“法官阁下,证人目前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刚才在等候室甚至出现了自残行为。”

唐大状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这样一个精神崩溃的人,他的证词真的具有法律效力吗?难道我们要凭一个疯子的臆想来定周先生的罪?”

余文慧坐在控方席上,没有起身辩解,也没有那是“威胁”或“诱导”。

她只是站起来,对法警点了点头。

法警端着那个玻璃罐走了上来,轻轻放在了证人席的挡板上。

清澈的水,彩色的糖纸。

在这个充满了法袍、假发和厚重法典的庄严空间里,这个罐子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刺眼。

林怀乐的目光触碰到罐子的一瞬间,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了。

他不再发抖。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那些糖纸,然后抬起头,看着法官,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1995年6月3日,晚上九点半。”

林怀乐报出了一个精确到分钟的时间。

“周慕云站在基坑边上,抽了一根雪茄。他对我说,‘怀乐,做事要做绝,但也要留一线。活埋之前喂颗糖,嘴里是甜的,人走了就不会变成厉鬼回来找你。’”

全场一片死寂。

唐大状脸上的冷笑僵住了,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这句台词太具体了,具体到没有任何疯子能编造出这种带着血腥味的“慈悲”。

“我喂了。”林怀乐盯着水里沉底的一张糖纸,眼泪无声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流过脸上的血痕,

“那个孩子哭着说不想吃,说牙疼。但我还是塞进去了。我怕……我怕他变成鬼回来找我。”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那是婉婷,她死死捂着嘴,不想让哭声打断这迟来的真相。

法官摘下眼镜,低头假装整理文件,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这一刻,法律条文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不如那句“嘴里是甜的”更让人毛骨悚然。

“叮.....”

休庭铃声突兀地响起。

两名法警走上前准备带离证人。

林怀乐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臂,像个疯子一样扑向旁听席第一排的婉婷。

“拦住他!”唐大状惊恐地大叫。

但林怀乐并没有攻击任何人。

他冲到婉婷面前,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团被捏得稀烂的、已经分不清是纸还是糖的黑色絮状物,一把按在婉婷的手心里。

“下次清明……”

林怀乐看着婉婷,眼里的恐惧终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乞求的卑微,“替我……烧给他。告诉他,这颗不苦。”

婉婷看着手心里那团脏兮兮的东西,那是仇人的指纹,也是丈夫最后的祭品。

她没有扔掉,而是慢慢收拢手指,紧紧攥住,然后点了点头。

林怀乐笑了。

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但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任由法警把他架起,拖向囚车通道。

法院后门,雨已经停了。

婉婷走出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还有那一头标志性的蓝发。

骆天虹嘴里叼着根牙签,没有下车,只是对着婉婷微微点了点头,那是黑道对于“未亡人”最克制的敬意。

而在法院对面的那栋老旧大厦的天台上。

李俊站在护栏边缘,脚下是川流不息的中环车流。

风吹乱了他的风衣,但他站得像根钉子。

他手里的烟头一明一灭,在这个逐渐暗下来的黄昏里,像是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这只是第一颗雷。

远处,几辆贴着O记标志的警车正拉响警笛,黄志诚坐在头车里,手里抓着从林怀乐假牙里取出来的U盘,脸色铁青地冲着对讲机吼着什么。

车队的方向,直指维多利亚港边那栋金碧辉煌的周氏集团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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