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小5回家19（2/2）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那些默不作声的清理机器人。

“都是有机器人帮忙做家务的时代了！一个指令的事！至于这样？”

最后一个音节被他拖长，带着无法理解的无奈。

思蓉站在他稍后方半步的位置，并没有看向那些近在咫尺的污秽，而是微微仰头。

目光投向远处天空那被工业废气，和不合理散射光染成病态的橙紫色天空。

表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了然和厌恶。

她轻轻抬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想抹去，脸颊上沾到的污浊空气粒子，语气平淡：

“这些人，”

她说的是那些制造垃圾，却不处理的星海公民。

“都是原来的母星被他们自己，或者更早的上一代人，折腾到无法生存之后，才利用最先进的科技，集体逃亡、散落到外太空各个角落的幸存者。”

“他们应该比谁都清楚过度开发和污染的危害，那是写在历史课本上、刻在他们逃难船日志里的教训。”

“只不过……他们现在不在乎了而已。反正，”

她耸了耸肩，“他们已经习惯了掠夺新的星球，榨取新的资源。再大的破坏，又能如何？”

思蓉微微眯起眼，“反正怎么也影响不到他们自己。至于别人，或者这片星域的未来会怎样？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无所谓了。”

平静语调下隐含的批判与失望，比直接的愤怒更有力量。

把这一片土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之后，剩下的就是这么净化土地了。

这些年，因为太多的工业垃圾倾倒问题，垃圾星上面已经看不见什么绿植了。

思蓉的声音依旧平稳，眼睛扫过眼前这片焦褐干裂、寸草不生的土地时，掠过了一丝凝重。

她缓缓蹲下身，白皙的手指并未直接接触，那布满沙砾和可疑结晶颗粒的地表，而是停驻在离地面几厘米的高度，仿佛在感受那片土地散发出来的死气。

“这，”她的指尖虚点着贫瘠的大地，“就是一个纯粹的恶循环。”

“没有足够的、覆盖性的绿植，”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投石入死水，激起压抑的回响。

“就没有持续大规模的光合作用发生。”

她微微偏头，看向沐辰，眼神交汇处是一种无需言语的沉重共识：

“那么，最根本的氧气制造，就失去了它最主要的来源。连维持生命的气体都产生不了，”

思蓉停顿了一下，秀丽的眉头微蹙，“何来的……净化被严重污染的空气？”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浑浊得令人窒息的天际线，语气中多了一分冰冷的讽刺。

沐辰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习惯性地想用脚尖碾碎一块焦黑的土块，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硬得如同金属，纹丝不动。

“空气连自身都无法净化，充斥其中的污浊、毒素、酸雨和沉降物，就会毫无阻碍地侵蚀这片早已虚弱不堪的土地，”

看着地表那些被腐蚀出的细小沟壑，“那么土地，除了变得更加贫瘠，更加盐碱化，更加有毒……还能走向什么别的方向？”

思蓉最终抬起眼，投向那片无边无际的焦土，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残酷：

“然后？贫瘠、剧毒的土地之上，只会寸草不生。

任何生命的种子落入其中，要么被毒死，要么枯竭而死。”

她摊开手掌，手心向上，想要接住无形的尘埃，又像是展示这绝望的循环：

“于是……在这片土地上，更加……”她加重了这两个字，“生长不了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