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花坊(四)(1/2)
荣主大张旗鼓的入了坊,原本昨夜就已有不少高客涌入南坊只求一见其貌,却都扫兴而归。
如此状况自然有人报入东宫,慕柊听了沉眉浅笑。
慕辞果然是放不下这位有着故人之姿的荣主的。
苦苦压抑三年,他眼看着慕辞荣宠渐升,再照此发展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父皇就该看不见他这个太子了。
于是慕柊提笔书文,未抬眼而泊言道:“父皇将花昀熹贬入花坊,本为屈主教化之意,若荣主始终避而不出,岂不有负父皇深意?”
府臣张濯俯首知意,“臣明白。”
去年冬雪早至,冻匮了秋收,国中四境皆成冬患,至于开春,各州府都传有疫情之状。
又日朝会上,太子议言于此,为防京中生疫于是谏请封丧,不论世家官门还是寻常百姓,家中但有人丧必须三日之内入葬不得停柩逾久,无人收尸者便由官府布火焚化,在此生疫要紧之时,绝不能现有陈尸之状。
镇皇许之所谏。
是日东宫令传,禁中宫闱里各宫监属纷纷晓令,至教坊人人悉知,各处掌事必严察其属,但有延误者杖刑责过。
而民间除却流浪无家者,便是花坊中人多半无人收尸,于是太子特意叮嘱,更添了人手入查花坊。
今日才初查而至,就焚了五具尸体,其中有两人还是昨夜刚死的。
从城郊太羲庙归来,慕辞的马车由北门而入,远远便瞧见了花坊那边燃升的焚尸黑烟。
看着那道烟色,慕辞眸光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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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坊中喧嚣正起,大监在屋中一遍又一遍的点数着昨日燕赤王府送来的赏金。
说来他虽是这南坊的管事人,实际的油水却捞不到多少,名义上是个大监,却连宫里一个小打杂的太监都不及,坊里做事这么些年,还真是头回见过这么些黄金。
一想到今后只要有这么一位贵主在这,王府的金就得源源送来,大监便笑得合不拢嘴。
“大监。”
却偏在他美乐之时,门外来了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他连忙将满匣的金子收起,一面不耐烦应道:“不在外头好好招呼,来做什么?”
“有贵人来了。”
“进来!”
闱人连忙推门而入,便凑到大监耳畔低声汇报。
南坊里的主楼澜湘楼也是整座皇城里民间最大的赏乐雅楼,每日夜里此楼中都有歌舞排演,笙歌连夜不绝。
楼里平堂杂客甚众,只能隔着一汪池水远看花台上的歌舞伶人,而楼上的雅间则专为贵人而设,垂下一幕霞帘,居高品赏。
其中被排在最静谧处的雅间皆有小阁之设,价钱当然也是最贵的,却胜在无人旁扰,行事言谈皆是便宜。
而今日突然来造访的那位贵人便包了这么一间雅厢。
大监闻唤而至,卑躬屈膝,“叫贵客久等~”
一幕屏风之后,张濯正品佳茗,也未掀眼瞥之,只是将东宫的腰牌往桌上一放,那方才还一脸谄笑的大监当即便大惊失色,连忙跪了下来顿首在地。
张濯放下茶杯,“花昀熹既已入坊,何不见其露面。”
“回……回大人的话……荣主他……”
“其国已灭,何来荣主!”
闻此一喝,大监更在地上磕响两个头,“奴才嘴贱!奴才嘴贱!花、花昀熹这不才刚到坊中……才艺未备,还露不了脸……”
张濯闻言冷笑,“露不了也要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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