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对局(4)(2/2)
洛清芷听他的话眉头紧锁,一言落下,满堂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可她不能开口,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陆燊见她有所触动,面容不似方才那样决绝,温声开口道:“账本可以给你,但你也要听我的!我既然找你做盟友,自然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而我也有一事相求?”
洛清芷低语:“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找人。我没想瞒着我与陆思衡的关系,所以我在进门时便叫了爹,方才我也告诉你,他是我的弟弟。
他自出门起一直未归,爹娘忧心不已,本以为在你这,没想到扑了个空。这事,我不想闹大,不方便让官府插手,所以想请你帮我找找他,找到了,告诉他,尽早归家。
作为谢礼,我会把账本给你送来,有三爷在,你自可以查出真假。
之后我替你做余下的事,你只需听我一次,我们结盟,可以吗?”
洛清芷思考着,泽黎适时的喊了声:“姐姐。”
一声姐姐,将洛清芷的思绪拉了回来。泽黎从不贪生怕死,可林嵩的话他听进去了,他难以想象完颜璟,严齐,还有眼前的这些人在牢狱中遭受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洛清芷的考量,他只想渡过眼前的这一关。
关关难过,只有迈过去才有资格谈将来。
洛清芷看着泽黎恳求的眼神,“他们,你要怎么救?”洛清芷问道。
陆至安回头看了陆燊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说道:“我查过轮值册子,靳聿承今日不当值,又下了这么大雨,我估摸着他正忙着在家拿木盆接雨水呢。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御史台,我能有办法将你们的画像抽出来,也能将他们的拿走。只不过,需要你们几个帮个忙。”
陆燊:“什么忙?”
“按人头,再画几张画像出来,与他们既要有相似之处,但也要分得出不同。”
萧逸笑道:“陆大人,你这可是真是个好活啊!这得画到什么时候去。”
陆燊道:“我可以帮忙,萧将军丹青不好,但也别闲着,帮忙磨墨吧!”
萧逸道:“谁说我丹青不好,老子画的像着呢。”
泽黎回头求道:“姐姐。”
洛清芷敌不过他的央求,无奈走下楼:“去准备笔墨纸砚吧。”
几人细细描绘着,泽黎坐在洛清芷身旁磨墨,不时抬眼观察她的脸色,却冷不丁被洛清芷在鼻子上画了一道。
泽黎无奈的唤道:“姐,你干什么?”
洛清芷反问着:“你看什么?”
“没什么。”泽黎心虚的回道。
萧逸由于画的过于四不像被陆燊赶到一边磨墨,见泽黎的狼狈开口笑道:“真是稀奇,你竟还有怕的人。我还真以为完颜璟把你惯成了个混世的魔王,神鬼不惧呢。”后又看向洛清芷:“要我说,你也该该管管这小子,无法无天的惯了,谁都敢不放在眼里。”
洛清芷没有抬头,手里依旧忙着只是淡淡说道:“谁要是看不惯,有本事的就打死他。没本事的就把嘴闭上。”
萧逸扔了手里的墨条,站起身,陆燊低语道:“干什么?”此言是他在提醒他不要惹是生非。
萧逸也听得出他的意思,只得忍气吞声道:“墨,磨够了。”
“坐下,接着磨。”
“我......”萧逸哑巴吃黄连,陆燊道:“坐下。”
“行,老子给你磨。今日你要是用不完,别想出这个门。”
泽黎看他那样子,嘲笑道:“疯狗还得疯狗治!”
洛清芷听此抬眼一瞪,泽黎讪讪的低头闭嘴。
雨声渐停,洛清芷放下笔,起身冷冷道:“画的都差不多了,至于手印,你们看着办吧。”
泽黎将墨迹一点点吹干,也起身拿给陆至安:“我们能做的,该做得,都做了,希望陆大人能言而有信。”
陆至安轻哼一声:“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怕什么。”
洛清芷:“你们可以走了。”
陆至安将画像叠起,陆燊看着面前几人:“诸位辛苦了。”
说罢便要推动素舆,门忽地被侍卫打开,只见他身披蓑衣,摘下斗笠禀报道:“小姐,有人来了。”
洛清芷没有说话,便听萧逸道:“这么晚还有人来?”
陆燊脸色阴沉,还未等人说话,那人便直直闯了进来,刚要走人的陆至安被堵在了门口。众人疑惑,门口之人将斗笠摘下,露出面容的那刻,陆至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难以置信,脸上带着惊讶与不解。
“你...”陆至安出声间便听那人说道:“陆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洛清芷与泽黎眉头一皱看这几人的脸色就知此人来者不善。
陆至安一时被问住,还是萧逸开口解围道:“我请陆大人喝酒,顺便问他几句闲话,席刚散,准备回去。怎么,不行吗?”
“夜半饮酒,不怕伤身吗?”
“我身强体健,你管呢?”
“骁骑营严禁将士酗酒,禁酒的条令说反就反,将军这是不把军纪放在眼里了?”
萧逸冷哼:“牌子都收了,我算哪门子的将士,喝了又如何。再说了,圣上都不管我喝酒听曲,你算老几,御史台管的也太宽了吧。”
洛清芷等人一听,眉间瞬间皱起,转头看向那人,只听他说道:“都道萧将军如野马驹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今日卑职果真是见识了。”
“你少他妈阴阳怪气!老子是什么性子还轮不到你一个从六品的侍御史来管。老实说,你来干什么?”
“卑职是来找陆大人的。”
陆至安冷冷问:“找我何事?”
“自然是找大人拿回卷宗。”
“找卷宗找到我这来!你昏头了吧。”
“靳大人命卑职整理卷宗,谁知今夜大雨,卑职忽然想起台院的屋顶前几日掉了几片瓦还未来得及修缮。遂一时惊醒,恐雨水染了卷宗,难以交差,便冒雨回了台院。可谁知就在我将卷宗妥善安放之后,发现城外马匪案的卷宗被人翻过,里面恰好少了几张画像。”
“画像丢了那是你的失职,与本官有什么关系。”
“大人,听说您近日一直住在御史台,晚间不止一次去台院闲逛,今日散朝后您还要了卷宗查阅......恕卑职斗胆问一句,此案并非大人查办,您为何如此关心呢?”
“本官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那人微微一笑:“三省六部属御史台没油水,妥妥的清水衙门,满朝文武就我们这群做御史的最穷,这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那身官服。可要在矬子里面拔将军,整个御史台属陆大人日子过的最好.......”
“你想说什么!”陆至安忍无可忍。
“卑职想说,大人,您的衣衫蹭破了。”说着将手中半丝衣料举到陆至安眼前,陆至安定睛一看,虽说面无波澜却还是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衣袖。
“今日御史台并无外人出入,而能穿这样衣衫的也找不出几个。卑职眼拙,但看这衣料倒与您身上这件有些相似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污蔑上官,就不怕本官治你的罪!”
“陆大人想治我的的罪自然容易,但在这之前,您还是先把手里的东西藏好再说吧!”说着便看向陆至安放在身后的右手。
萧逸听此冷哼一声:“猪鼻子插大葱,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说你没有证据,就是有,你能怎么样!今日在这里的随便一个就能要你的命,想杀你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谁给你的勇气敢站在这如此说话!”
“萧将军好大的口气!卑职官再小也是御史台的人,是圣上的臣子,岂是你想杀就杀的!”
“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要你的命,你今日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圣上会不会治我的罪!”
陆至安也不再掩饰,直说道:“你要想拿我去邀功,那本官告诉你,靳聿承绝不会留你这样的人在御史台,朝中更不会有你的位置。若你是想来威胁我......”
“不,大人想错了,我既不想邀功,更不敢威胁。”
“我是来,‘同流合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