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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老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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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那些逝去的人,需要有人记得他们的无辜,需要有人为他们说一句“不该如此”。

这份恨意和这份想要讨一个说法的执念,是他活下去并走到今天的全部的动力。

如果连这一份恨意都否定了,那就等同于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否定那些早已逝去的生命。

那些在清剿中死去的教徒,那些为父神付出的老伙计,他们的牺牲不能被轻易抹去。

在这一点上,尊主从未后悔,索伦从来没有后悔,少年更从来没有后悔过。

少年时的恨意是真的,现在的释然也是真的。

它们不矛盾,只是人生的不同阶段,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人的一生就像是在旅游,有的风景很美,有的风景很烂,可以驻足片刻,也可快步离开,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旅行的本质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人的一生已经充满了痛苦与劳累,在这片刻的谢谢中,看看自己吧。

让肉身跟上灵魂,免得太累了,绕行便是人最近的捷径。”老师如是说着。

那他到底在后悔与忏悔什么呢?

大抵是对于手段的质疑吧。

用仇恨去对抗仇恨,用暴力去回应暴力,最后只会制造更多的仇恨和暴力。

他以为父神是武器,能保护大家,最后却发现,它只是个更大的伤口,会把所有人都拖进去流血。

一条早已走累的老狗的故事。他就像条老狗,叼着块骨头跑了十年,

以为骨头里有过往,有家,有一切,最后发现骨头早就空了,自己也跑不动了。

一条忠诚的老狗,为自己的忠诚之物献上一切,却只得奔袭到死亡。

最后的结局却是连坟墓都没有。

现在他想把骨头放下,趴在地上,晒晒太阳,听听风声,就像当年在岛上那样。

他真正的痛苦和幻灭的根本在于他发现了看起来正确的目标,走上了名为错误的道路。

目标是对的——为无辜者讨说法,为逝者正名;

但道路是错的——用毁灭来复仇,用仇恨来支撑。

就像炼金,原料是对的,火候错了,最后只能得到一堆废料。

对手段的忏悔,对结果的幻灭,退无可退的疲惫和艰难……

他想退,却发现身后早已没有路了。

达贡教散了,老伙计走了,只剩下他和这尊即将毁灭的父神。

他就像站在悬崖边,往前是深渊,往后是绝壁,只能站在原地,等着风把自己吹下去。

和某些神秘组织合作,大量制造和使用没有意义的。

或者是只有残缺意识的仿生体作为工具谋划,造成可能巨大破坏的复仇。

那些仿生体是用死者的基因培育的,没有意识,只能执行命令。

他曾经觉得这是“物尽其用”,现在才知道,这是对逝者的亵渎。

伊莱亚斯说过“每个生命都该被尊重,哪怕是草”,而他却把生命变成了工具。

“哪怕是杂草也有根,也是生命,世界是物竞天择,但并不影响我们对于生命本身抱有敬意。”

这些手段和本身早已否定了曾经老师的想法,早已背离了伊莱亚斯所代表的善和纯粹………

老师的善是温暖的,像海边的阳光;

他的手段是冰冷的,像火山里的寒冰。

两者永远不可能融合。

或者说曾经的太阳融化了冰山,只是如今的太阳已然坠落。

他手上肮脏的血,让他觉得自己甚至不再配为那纯洁的理想之母添一把土。

伊莱亚斯的理想是干净的,是纯粹的,而他的双手沾满了血和污垢,一碰就会把那理想弄脏。

这是对于自己老师在最后的忏悔。

因为他发现自己最大的痛,来自于即便成功复仇之后,他也已经输了。

他赢了仇恨,却输了自己,输了老师的愿望,输了那些曾经的美好。

他想要的是一个复兴达贡教,但是这最后只是一个由他所领导的借尸还魂,由那些仿生体和仇恨驱使的组织。

早就不是那个当年充满理想和温情的家了。

当年的达贡教,有伊莱亚斯的笑声,有玛莎婆婆的草药香,有孩子们的吵闹声;

现在的“达贡教”,只有冰冷的仿生体,只有复仇的计划,只有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

他发现,炼金圣堂用他们的方式,尽管是如此冷酷,但却又实现了老师那普惠世人的终极目标。

圣堂的手段或许不光彩,或许充满了权力的算计,但他们终究是用老师的药剂救了人。

而他,用老师的心血造了杀人机器。

复仇的行为反而破坏了这种早已完成的平衡,造成更多的死亡,为老师的遗愿所付出的意义早已变得虚无。

如果他启动父神,只会让老师的心血蒙羞,让那些被药剂拯救的人重新陷入苦难。

这不是在完成遗愿,是在背叛。

此时的他最真实的状态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

他的身后还有着………好吧,最后的残部早已消失,有的只是和某些组织的交易,一个已经开始运行起来的庞大的复仇机器。

他就像个骑在虎背上的人,想下来,却怕被老虎吃掉。

骑虎难下,身前是烈焰即将席卷身后,是无尽深渊。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是一个符号,一个领袖。

他的决定关系到剩下的几个老伙计,关系到那些仿生体,关系到交易的另一方。

可现在他明白了,符号和领袖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是真的,只有老师的愿望是真的。

他已经无法轻易的说出我错了。

“尊主”是不能错的,错了就会失去最后的尊严,失去那些还在跟着他的人的信任。

但他现在想对自己说一句:索伦,你错了。

他已经是尊主,而不是索伦了,这个身份是由仇恨、力量和责任浇灌而成的,装甲穿上去就脱不下来了。

就像父神的装甲,一旦合上,就再也打不开,只能和里面的人一起毁灭。

有的人戴上面具戴的久了,取

他戴“尊主”的面具戴了十年,面具早就和皮肤长在了一起,现在要摘下来,必然是血肉模糊。

但他还是想摘下来,哪怕疼,也要看看自己原来的样子。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了,久到回头望去早就看不到起点了,而是前方除了继续走下去,也没有别的太多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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