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最后的疯狂(1/2)
怒吼被嘶哑取代,惨叫声渐渐微弱,只剩下兵刃撞击的刺耳刮擦、骨头碎裂的闷响、火铳零星的轰鸣和火焰吞噬一切的噼啪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烈的血腥、硝烟和焦糊味,混合着尸体腐烂前的甜腻、金汁的恶臭以及尘土的气息。这味道深入骨髓,成为每个生还者无法磨灭的记忆。
余乐、墨莲、扎若娜,如同风暴的核心,在血肉泥泞中缓慢而坚定地移动。三人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高效而致命的杀戮三角。
余乐的金阳剑法如同煌煌大日,剑光所及,锋芒无匹,无论是坚固的甲胄还是密集的人群,都会被炽烈狂暴的剑气强行撕开一道缺口。他是最锋利的矛,也是最坚固的盾。
墨莲的身影如同贴着地面游走的毒蛇,肩伤让她脸色苍白,汗珠浸湿鬓角,但她的动作却更加诡异莫测,带着一种受伤野兽的凶性。她的弯刀专攻下盘关节、脚踝,角度刁钻狠辣。每当有敌人试图从侧翼或后方偷袭余乐或扎若娜,总有一道鬼魅般的刀光或是一枚无声无息的淬毒细针(乌针、牛毛针)抢先一步,精准地切断肌腱、刺入要害。她利用断壁残垣、尸体堆积的阴影作为掩护,仿佛化身为战场本身的阴影,收割着生命。
扎若娜的肋下伤势让她每一次拉开那张硬弓都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毕露。近距离的搏杀限制了她弓箭的远程优势,却激发了她更原始的凶悍。她已成为一名致命的“刺箭手”。腰间箭壶中的羽箭,在十步之内拥有恐怖的贯穿力。她不再追求齐射,而是冷静地选择着最具威胁的目标:那个准备投掷火油罐的敌兵,那个躲在盾牌后指挥的小头目,那个偷偷举起手弩瞄准余乐的弩手……弓弦每一次短促的嗡鸣,都伴随着一道激射而出的死亡之吻。
当敌人迫近到弓箭难以施展的距离,她便悍然将长弓作为奇门兵器,坚硬的紫杉木弓臂格挡劈砍,坚韧的弓弦绞杀锁喉,力道刚猛,带着草原搏杀技的惨烈。
他们三人之间,守护与进攻的界限早已模糊。
一支冷箭射向刚完成一次劈杀的余乐后心,墨莲身形急旋,黑刀精准地将其磕飞!
一名悍卒挥舞狼牙棒砸向喘息着的扎若娜,余乐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棒头,沛然内力一震,那悍卒虎口崩裂,狼牙棒脱手飞出,随即被余乐一脚踹得胸骨尽碎!
扎若娜在墨莲被两名刀盾手逼退的瞬间,连珠两箭,洞穿盾牌缝隙,精准地射入两名敌兵未被甲胄覆盖的咽喉!
余乐挥剑荡开数柄长矛,墨莲的刀光立刻如毒藤般缠绕上去,切断敌人的腿筋。扎若娜则迅速拉弓,将远处一个试图点燃火把烧塌断墙阻路的敌兵钉死在墙上。
他们互相填补着因伤势而产生的微小破绽,彼此感应,攻守轮转间流畅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在这个血腥三角的推进下,挡在前方的云州军士兵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不断碎裂、消散。他们脚下踏过的土地,尸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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