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虞(1/2)
白清兰虽回了虞朝,但她害怕虞珺卿又疑心自己会威胁虞珺卿的皇权,所以,他选择了以平民身份住在邑都城中的一家客栈里,不管虞珺卿如何劝她,她都不肯回宫。
这日,兴朝的军队经过邑都时,白清兰站在了城门前,前来迎接兴朝军队的还有卞世光。
可人群中有一身穿黑袍的人却引起了白清兰的注意。
只见此人行走时,步伐看似稳重却又带着几分轻盈,仿若脚底生风,于平地上行走亦是自在从容。
然而,白清兰细细感知,竟觉其周身气息虽有隐匿之态,却隐隐有破绽流露,想来此人应是会些武功,只是火候未到、造诣不深罢了。
虽说在邑都遇到会武功的武林江湖人士不算奇怪,但白清兰看那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再加上白清兰向来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所以,她一直防着那个身穿黑袍的人。
邑都城外,步闽,江秋羽和穆槿之三人率兵进了蜀都,当穆槿之看到白清兰时,一脸不解,“娘娘,您怎么在这?”
白清兰随口应道:“接你们回家。”
穆槿之目光扫过白清兰的腹部,那本该微微隆起的腹部,却突然平坦,穆槿之第一想法却是,白清兰产子了?
白清兰问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江秋羽闻言,向白清兰诉苦道:“娘娘,你是不知道啊,虞朝背信弃义,直接在给我们的吃食中下毒,还好发现及时,才只损失了三名穆家军。”
白清兰闻言,对虞珺卿愈发失望,可有一点白清兰想不通,虞珺卿为什么不在穆家军和匈奴兵打仗的第一日就派人在穆家军的军粮里下毒呢?
但很快白清兰就明白过来,虞珺卿可能是想着,穆家军和匈奴兵斗个你死我活后再动手,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白清兰想通后,心里对虞珺卿彻底心灰意冷,白清兰对江秋羽道:“那些死去的将士,找到他们的家眷,多发些抚恤金安抚。”
江秋羽闻言,为穆家军打抱不平道:“娘娘,虞朝皇帝背信弃义,我们不该找他们要个说法吗?”
白清兰有些为难,但也有些无奈,虞珺卿毕竟是虞酒卿想保住的人,她看在虞酒卿的面子上也不能动虞珺卿。
白清兰刚想说话,突然见到那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拿着一包油纸包好的东西,正准备洒向天空时,白清兰眼疾手快,手掌运用内力,直接打出一掌。
如游龙翻江倒海般的一掌,翻云覆雨,铺天盖地,向黑袍人席卷而来,这一掌,白清兰带着十分的内力,这一掌也包含了白清兰对虞珺卿的怨气,全在此刻发泄出来。
这一掌威力无穷,街上不少做生意亦或围观的百姓都被这一掌的威力给扑倒在地,黑袍人武功轻微,面对宗师境的高手,他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一掌直接将黑袍人打飞数米开外,由于黑袍人没有强大的内力护体,所以,落地时,他是脖颈被重重扭断,五脏六腑碎裂而死。
黑袍人不仅没有还手的能力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又快又猛的一掌瞬间打中。
白清兰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轻描淡写的道了句,“你们先回去,我现在就去找虞朝皇帝要个说法。”
穆槿之补充道:“我陪你去!”
白清兰无情拒绝,“不必!”
白清兰看向卞世光,“卞大人,将这尸体妥善处理好,本宫这就进宫面圣。”
卞世光对白清兰行了一礼,“是,殿下!”
白清兰语毕,转身离去,穆槿之紧跟上去。
两人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后停下,白清兰有些不耐烦道:“一路上跟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穆槿之见白清兰动怒,心中慌乱,忙小心翼翼解释道:“白姑娘,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跟上来。白姑娘,你要不喜欢我跟着,那我远远跟着你行不行?你放心,我只远远跟着,绝不出现在你眼前碍你眼,我只要远远看着你安全就行了,这行吗?”
白清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做很深情?你知不知道这很恶心!穆槿之,你可知,痴情的人可敬可佩,但唯独不可怜。你一直这样跟着我,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吗?”
白清兰心里憋的那股无名火,此刻终是发泄了出来。
穆槿之被骂的有些心酸,但看见白清兰那气的胸膛起伏的模样,他还是耐着性子,柔声细语安慰道:“白姑娘,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穆槿之强忍心头的那抹酸楚,他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不然你也不会在说话上这么失控,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打我骂我,我毫无怨言。只求你别再生气了。”
白清兰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几乎是咬着牙缓缓道:“我父亲死在了韶衡和赵王手里,我的孩子,也因我伤心过度而流掉了。”语毕,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容灿烂却又透着疯魔。
穆槿之瞪大了眼睛,被她此刻的模样惊得呆住,心中满是恐惧,只觉眼前的白清兰既美得惊心动魄,又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魔,带着无尽的怨念与狠戾,屠尽人间而来。
白清兰声音轻柔,每一个字却如利刃般狠戾,“我的孩子是因胎动而流掉,可我告诉楚熙,是我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你是没看到,他当时那副快要疯了的表情……哈哈哈!!!让人看了,真是痛快!”
白清兰笑得畅快得意,目光阴鸷,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仇恨都化作这疯狂的笑声宣泄而出。
白清兰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不好过,那大家就都别过了。她的骨子里就是极端的性子,可偏偏她又有一个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的父亲,教了她十八年的为人处世之道。
笑着笑着,一滴泪从她的眸中滑落,那是她对腹中孩子的忏悔,失去孩子,她自己也痛不欲生。她的父亲杨安辰本期望能抱外孙,如今,本该安享晚年、享受天年之乐的他,却惨死在韶衡和赵王的阴谋里,这叫白清兰怎能不恨?
白清兰于此刻顿悟,成长之价,乃失至亲、丧骨肉,诸般珍物皆化为泡影,唯余满心悲恨,如暗夜之渊,深不见底。
而一旁的穆槿之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呆立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片刻后,待白清兰冷静了下来,穆槿之才缓步走到白清兰面前,他满是心疼的安抚道:“清兰,你受委屈了。”此刻的穆槿之也不知该怎样才能帮到白清兰,于是他只能把矛头转向楚熙,“清兰,楚熙没有保护好你,是他负了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复仇。”
白清兰知道穆家军只听穆槿之的命令,白清兰轻声道:“若你想帮我,不如去做一方节度使,屯兵二十万。待我起义,推翻兴朝,你就是我最好的助力。”
本来心里愧疚的穆槿之闻言,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白清兰转身缓步走着,“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想要点什么?”
穆槿之跟在白清兰身后,“不需要,我只想,你能天天开心就好。这样,我也能活的自在些。”
白清兰不解,“自在?”
穆槿之应道:“是啊!喜欢一个人是放手,可当我心里还有你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过的好,这样我才能过的好。”穆槿之转移问题问道:“对了,楚熙这次这么伤害你,你是不是不会再回兴朝了?”
白清兰笑道:“我想去追寻我的幸福。”
穆槿之嗯了一声,“那我就祝你,此生得偿所愿,事事顺心。”
白清兰劝道:“所以你回去吧!”
穆槿之拒绝道:“不,处理完了这件事,我再走也不迟。”
白清兰随口道了句,“随便你。”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穆槿之紧跟其后。
当白清兰去了皇宫找虞珺卿要公道时,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狐乩的命令,那个黑袍人是应霭,他奉了狐乩的命令要毁掉穆家军,但好在白清兰机敏,没让他得逞。
白清兰与虞珺卿的误会消除后,白清兰便向虞珺卿辞行,最后才和穆槿之分道扬镳。
自南陌和古月国被兴朝收复后,兴朝的领土扩大了十倍不止。
兴朝从六州一都一城扩成了十四州十二城两都。
古月国除国都郴州的人全部死光外,许多百姓皆都投降,而南陌则是一个国家的人全都投降。
如今世上没有南陌与古月,南陌和古月的地盘一律全归兴朝所管。
虞暥带着窦茂和熊斌一块来了蜀都,蜀都的百姓虽全部投降于兴朝,但楚熙并没有为难南国百姓,楚熙依旧准许南国百姓在南国做生意经商,准他们像曾经那样生活。
蜀都街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种小摊贩、江湖艺人、马戏团等都聚集在这里。
南街巷子口,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人来人往。
街角口不起眼的面瘫上却坐满了吃面的人。
给客人端面收碗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这女子身着一袭罗裙,肌肤胜雪,秀发如锦缎般在脑后飘逸,模样姣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而她便是贾澜,而在摊位前煮面的人是一男子,长相妖冶,气质卓绝,面容冷清。
随身穿一袭布衣,可举手投足间亦遮掩不住他的贵气。
他便是萧曦泽。
虞暥带着窦茂和熊斌来到面摊找了个空位坐下,贾澜立马热情上前招呼,“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虞暥应道:“来三碗面。”
虞暥说着将银子递给贾澜,贾澜接过后,便将萧曦泽煮好的面给端到虞珺卿三人面前,且还礼貌道了句,“三位客官慢用!”
贾澜见无人来吃面后,便走到萧曦泽面前,她关心道:“阿泽,这样的生活还习惯吗?”
萧曦泽应道:“日月如磨蚁,万事且浮休。这世间就没有存在千年的王朝,日月流转,王朝更迭是自然规律。”萧曦泽看向贾澜笑道:“我早就厌倦了日日勾心斗角的生活,如今,这逸志弃荣,自营生计的日子亦自有其独特风味。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我其实啊,早就想去这天地间的大好河山看看了。”
萧曦泽语毕时,他看向贾澜,两人相视一笑。
虞珺卿等三人吃饱喝足后,便离开了面摊,继续游荡在蜀都大街上。
街上做生意的人不少但乞丐流民也很多。
白清兰虽然下令改革,但蜀都毕竟才刚刚归入兴朝,一些人还不适应。加之楚熙刚刚登上帝位,连自己的兴朝都没治理好,既没有精力,朝堂上也没人会顾及到蜀都,因此白清兰所说的改革,自然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推行到蜀都这些地方。
就在虞暥路走一半时,突然一个乞讨的小孩从虞暥身边走过,小孩有十岁模样,衣衫单薄,破破烂烂,头发疯散。
小孩是赤脚走路的,一看就知是流民,小孩在经过虞暥身边时偷了他的钱袋,由于是小孩,虞暥没有设防,可身后的熊斌却上前对虞暥提醒道:“那个孩子偷了你的钱,要追吗?”
经熊斌一提醒,虞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钱袋被乞丐偷了。
虞暥瞥了一眼小乞丐,见他瘦骨嶙峋,身材矮小,便摇摇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看他吃不饱穿不暖,走投无路偷东西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放他一马吧!”
虞暥话音刚落,只见方才那小孩突被一个头发半白,长相奇异,四方脸面,身躯高大的壮汉给猛地一推,小孩被这一下推的当场倒在地上,因手臂骨头碎裂而痛的在地上左右翻滚。
众人上前了解情况才知,原来是这小孩偷了壮汉的钱袋,被壮汉抓了个正着。
壮汉名叫郤锋,在蜀都最西边最为繁华的街道上经营着一家酒楼,名为金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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