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2章 你们还是年轻啊(1/2)
“别折腾了,坐吧。”老人很随意。
倒是齐多娣,很局促,他端来一杯绿茶,“听他说,您爱喝绿茶。前辈,您别烫着。”
郑开奇早就跟他说过他真正的身世。
老人有些无奈。
他肠胃不好,不喜欢喝绿茶,秋冬季节的绿茶本就不好喝,他在这时只喝红茶和普洱。
逆子啊,还说老子爱喝绿茶。
时时刻刻要搞他的心态。
他肯定会猜到自己总会见到齐多娣,索性给自己下了个恶心的套。
身为体面人的他,还得喝。以示尊重。这是他这种读书人的风度。
他打量着面前这张狐狸脸的男人,问道:“你们谁大?”
“谁?”
“你和小王八蛋。”
齐多娣滞了滞,骂人连自己都带上的,他都无法吐槽。
“我应该,虚长他两岁。”齐多娣有些紧张,像是在看望家长。
老人点点头,抿了口茶,“他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世告诉你,看来,是铁了心跟着你们走了。”
齐多娣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人继续说道:“以往,他是最不屑跟人说他的家庭的。”
齐多娣揉揉头发,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很是稀奇。
“我们的组织纪律,就是如此。”
“组织纪律?什么组织?”老人嘴角含笑,眼神审视。
齐多娣额头有些冒汗,“您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的?”
虽然很紧张,他还是问出了不理解的地方。
老人看了他一眼,“很难么?”
“请您解惑。”齐多娣恭敬道:“知道我名字的只有寥寥几人。他们都不可能泄露出去。”
老人呵呵医生,“是吗?来上海之前,我曾去过香港,见过叶小姐。”
齐多娣脸色变了,然后,又尴尬又戏谑看了老人一眼。
老人淡淡说道:“我知道她到了香港后,上海总公司换了一个叫齐多芮的女人在管理。
之前又见过你的画像。怎么,这都联系不起来,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齐多娣连忙解释。
他也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暴露的姓氏。
“但是,我跟我姐姐,似乎没有多少相同点。”
“那是你以为。”老人说道“判断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有没有关系,相貌是最外行的判断方法。
在地下工作中,最容易被蒙蔽的方式,就是你看到的。
错误的关系,错误的表演。错误的人际关系。”
齐多娣悚然一惊。
“叔叔您什么时候给我们的同志讲讲?我们真的是太缺乏这一部分的经验了。”
老人刚抿了口茶,被这一句话呛住了,在那咳嗽。
“你们这些地下党啊,真的是见坡就上,见缝插针啊。”他感慨着。
齐多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个人还是求知若渴的。”
老人冷哼一声,“我本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组织,把我儿子推进特务窝子在那枪林弹雨的。”
齐多娣有些不好意思。
“但今天我看了你们几个点,又看了你这个首目,住的这么寒酸还怡然自得。”老人说道,“你们都这么穷苦么?”
齐多娣说道:“为革命,为抗日,些许艰苦不算什么。”
他心下震惊,老人怎么找到这些点的?
他既然说了,肯定是去了。
“你在想我怎么发现你们的点?”老人笑了笑。
齐多娣问道:“是的,能告诉我么?”
老人淡淡说道:“从那个小子成为特务处处长开始,我就派人来了。只要紧跟着他,自然能知道你们在租界,在棚户区的活动。知道你们几个点以及几个成员的落脚地,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么?”
齐多娣的汗液流了下来。
“不要以为就你们聪明,敌人都是笨蛋。各地特工总部怎么抓捕各地抗日组织的?
不错,叛徒出卖有,但更多的是什么?不还是你们这些人自身的问题?”
“一个个眼高于顶,以为自己潜伏的很好。”老人的语气越来越阴厉,“如果不是我暗中拔掉了几个暗哨,你在浪人酒馆的外围眼哨,以及你们第一次在租界西邻,去硬闯那个兵营救人的时候,你们就完了。知道么?
还发展呢。
顾头不顾腚的,做事没有条理。
取死之道。”
齐多娣愕然站起。
他与郑开奇后来复盘细菌基地的兵营战役时,还总是再说外围的那些尸体呢,怎么都不见了,到了日本人那里成了失踪。
说是他们叛国逃离,原来尸体是被处理了,一直没有被发现。
“您,您怎么也不说?”齐多娣震惊道。
“跟谁?跟你?跟那混小子?老子救儿子,不是理所应当么?”
老人说道:“叶小姐去香港,是你安排的?”
齐多娣擦着汗,“是。他不知道。”
老人点点头,“你有心了。我看见了那边负责暗中保护她的同志。都很专业。”
齐多娣苦笑道:“被您发现了还不自知,哪里算得上专业?”
“被我发现很正常。”
齐多娣继续道:“当然,保护她,不是因为她与他的关系,而是因为她是红色资本家,支持了抗日事业。我得跟您说清楚。”
“那不重要。”老人霸气挥手。
他对共产党的印象还停留在黄埔军校时期,那股热情又莽撞的状态。当时国共摩擦大,意见相左。在军校就有几次反革命镇压。
他一直冷眼看着。
学员里派系林立,互有争斗和辩论。
直到后来四一二反革命,他彻底厌倦了国民党的政策,当然,对当时似是而非的共党也不是多看好。
毕竟国民政府当时代表着中华民国。
而且,到现在,他们的力量还很弱。陕北那边他没去过,但新四军这支孱弱的,吃不饱穿不暖的部队能够扭转南部战区的乾坤?
他怎么能看好?
他退避三舍,蜗居一地。但是他乐意看到那个惫懒散漫的儿子冲锋陷阵。
男儿何不戴吴钩?一剑光寒九州?
这乱世,死则死矣,又如何?
他蜗居不是怕死,是茫然,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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