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术法界准备斩首(2/2)
众人沉默着举杯,烈酒在粗瓷碗中晃出暗红的光。窗外,寒鸦惊起掠过残月,枯枝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极了他们此刻盘根错节的野心。没人提及幽禁后的处置,也没人问若计划败露该如何收场——在权力的棋局上,他们早已是过河的卒子,只能向前,直至将对方的将帅逼入绝境。
“切记,”玄尘道长最后开口,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冰棱,“要让他『病逝』在正月,而非“失踪”在除夕。”油灯骤然爆出灯花,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兽口。
夜色渐浓,皇浦云正在书房内抚琴,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针对他的致命阴谋正在暗中酝酿。府邸外围,百名亲卫身着玄铁铠甲,手握利刃,如雕像般伫立在阴影之中,鹰隼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亲卫们之间默契十足,彼此以眼神交流,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
内院之中,二十八名核心弟子布下了“七星连环阵”。他们盘膝而坐,指尖流转着淡金色光晕,将整个庭院笼罩在半透明的结界中。结界表面符文闪烁,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目光,也将任何潜在的威胁阻挡在外。阵眼处的青铜鼎升起袅袅青烟,与天际星辰遥相呼应,散发出古朴而强大的气息。
皇浦云放下琴弦,端起桌上的热茶,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他以为凭借如此严密的防御,足以应对任何危险,却不知一股来自术法界的黑暗力量,正悄然向他逼近。夜风中,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似乎预示着平静之下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那术法弟子足尖在青瓦上一点,身形便如柳絮般飘入第二进院落。他指尖凝着一缕黑气,刚掠过月洞门,脚下青石板突然泛起细碎银光——是阵法外层的七星绊马针被触动了。
三十六个针孔大小的光点在他周身亮起,如同被惊动的萤火。弟子喉间低叱一声,左手结印拍向地面,黑气如墨汁般渗入石板缝隙,银光顿时黯淡下去。可那光芒刚灭,檐角铜铃便无风自鸣,铃音却不是寻常声响,倒像是无数细针在刮擦瓷片,刺得人耳膜发麻。
嗤——他袖中飞出三枚菱形符纸,符纸落地化作三只黑猫,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便窜入黑暗。这是影鸦符,能暂时混淆阵法的感知。趁着阵法重新锁定方位的刹那,他已如狸猫般翻上书房屋檐,瓦片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可刚掀开一片瓦,屋内突然传出一声轻笑:阁下深夜来访,何不从正门进来喝杯茶?
弟子心头一凛,只见书案后坐着个青衫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烛光恰好照亮他嘴角那抹戏谑。而男子身前的地面上,正有七枚铜钱排成北斗形状,铜钱边缘渗出的金光,竟与方才被压制的银光同出一源。
苏清指尖的传讯玉牌突然迸出细碎裂纹,莹白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他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时腰间佩剑已呛然出鞘半寸:赵林!
门外侍立的师弟闻声推门而入,见二师兄剑眉倒竖,玉牌裂纹间渗出丝丝黑气,顿时心头一紧。西角阵眼!苏清沉喝着将一枚虎符令牌拍在案上,速去查看,持我令牌调三班巡卫,若遇外敌不必请示,先斩后奏!
赵林应声抓起墙角令牌便冲了出去,青布鞋底在青石板上踏出急促火星。苏清则足尖一点掠上飞檐,衣袂翻飞如隼鸟扑向中院。他指尖在廊柱上连点数下,檐角铜铃突然发出不同于往日的尖锐颤音,三道红光自府门、水榭、假山同时冲天而起。
师父!他在静室门外单膝跪地,佩剑拄地发出沉闷声响,护府大阵第七重禁制被破,西角阵脚有阴邪之气侵入!
静室内良久无声,唯有檀香袅袅。突然,一声轻叹如洪钟贯耳:知道了。木门自内而外缓缓洞开。
此时整座府邸已如沸水般翻腾。青石板路上脚步声骤然密集,巡卫队员甲胄铿锵,各院弟子持械而出,檐角望楼上的哨兵将牛角号吹得呜呜作响。苏清抬头望向西方天际,那里正有浓黑如墨的乌云翻涌而来,隐隐裹挟着鬼哭之声。
虽然几个术法师将敛息术催动到极致,成功避开了院外巡逻的亲卫——那些配备了破法弩的士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为首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凭着精妙的潜行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内院。
然而,当他们踏入庭院青砖地的刹那,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脚下的石板仿佛活了过来,细微的符文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为首的术法师心头一紧,正欲后退,却见脚下光芒骤然大盛!
“不好!”
惊呼未落,地面嗡鸣着亮起幽蓝符文,无数光点如流萤般升腾,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六芒星阵图。无形的光墙拔地而起,将几人困在中央,光墙表面流淌着煌煌天威,竟让他们体内的法术波动都变得滞涩起来。
“是困阵!”左侧的术法师脸色煞白,扬手打出三道风刃,却在触及光墙时被瞬间绞碎。右侧那人祭出一面青铜小盾,试图硬闯,结果盾面撞上光墙,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阵法……蕴含着龙气!”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皇浦云那厮竟在此地布下了‘锁仙阵’!我们太小看他了!”
几人这才明白,他们躲过了明哨,却一头撞进了更凶险的暗网。那看似普通的庭院,竟是一座杀人于无形的绝命杀阵。符文流转间,阵内开始弥漫出蚀骨的灵力,让他们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