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计划(1/2)
“他们不是怪物!还有,你要是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全力去救人?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受罪!”里奈听他说得那么冷漠,情绪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她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艾拉最后那句“救小库”的嘱托,此刻仿佛又回荡在了耳边。
看着她那忧伤的神情,晏盈的指尖却悬在了半空。
“里奈!”晏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怕惊扰了这份沉重的悲伤,“艾拉的事...我们都记着,一定会救出大家的!”
她终于还是落下手,轻轻拍在里奈的肩膀上,掌心能感觉到里奈布料下的肌肉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
可这安抚的触碰刚落下,身后的铁门就传来了动静。
先是齿轮咬合的“咔嗒”声,生涩得像是很久没上油的老物件,每转一下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尖细杂音。
紧接着是铁链拖拽的闷响,“哗啦——哗啦——”,像是有几串沉重的铁镣被人拖着走。
声音顺着洞穴的岩壁蔓延开来,震得人耳膜发紧,连胸腔都跟着微微颤动。
“来不及了!”扎兰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他的眼神锐利地扫过整个洞穴。
洞穴不大,角落堆着几捆干枯的野草,岩壁上有不少深浅不一的石缝,“快散开,藏好武器,装那些怪物!”
他的指令像一道惊雷,众人瞬间动了起来,动作快得像被天敌盯上的兔子,却又带着几分慌乱中的默契。
巴里慌慌张张地往角落跑,可石缝太窄,斧头的刃口卡了好几次。
他急得满头大汗,用肩膀顶住斧柄使劲往里塞,直到整个斧头都藏进石缝,才抓过旁边的枯草往缝口堆。
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故意在草堆上踩了几脚,留下两个深褐色的脚印,假装是半人怪蜷缩过的痕迹。
“应该看不出来吧?”他小声嘀咕着,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把原本就破旧的布料撕得更烂,往脸上抹了把地上的灰,瞬间多了几分狼狈。
秦天时的动作要细致些,他手里的长枪长约两米,枪头闪着冷光,直接藏进石缝会露出枪尖。
于是,他先把长枪贴着岩壁立好,枪头朝上,刚好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再用枯草盖住枪身。
做完这些,他才蜷在旁边的角落,故意把左边的袖口扯破,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之前跟骨刃怪搏斗时留下的,此刻在灰尘的覆盖下,倒真像半人怪变异初期的痕迹。
他还嫌不够,又抓起一把灰往脸上抹,从额头到下巴,只留下眼睛和鼻子,活脱脱一副被折磨得失去神智的样子。
萨丽和菲娜靠在另一侧的岩壁上。
菲娜的左臂还缠着绷带,此刻却故意弯着腰,把重心放在右腿上,左腿微微拖地,假装是被变异的触手拖累了行动。
她的脸色本就因为伤口有些苍白,此刻再配合着痛苦的表情,连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都像是真的。
萨丽则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扶着菲娜的胳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颤抖,眼神里装出半人怪特有的惶恐。
那种既害怕被伤害,又对周遭一切充满茫然的复杂情绪,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晏盈拉着里奈躲到最粗的那根石柱后面,里奈还没从刚才的激动中完全缓过来。
指尖的能量还在微微闪烁,淡红色的光点像萤火虫似的在她掌心跳动,差点就要飘到旁边的枯草上。
晏盈赶紧用手捂住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包裹住那片红光。
她凑近里奈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先忍忍,别暴露。我们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他们,连自己人都会被搭进去。”
里奈的身体颤了一下,掌心的红光渐渐熄灭。
她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往铁门的方向看,眼神里满是不甘。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声音又长又刺耳,像是金属在哭泣。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最先被推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破烂的灰色囚服,囚服的下摆被撕成了布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的脚踝上套着一副厚重的铁镣,铁镣的内侧已经磨得发亮,却还是在他的脚踝上留下了一圈血肉模糊的伤口。
暗红色的血痂粘在铁镣上,每走一步,铁镣就会“哗啦”响一声。
伤口被拉扯着,男人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后面跟着个女人,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怀里紧紧抱着一块黑色的破布,破布的边缘已经磨得起了毛,上面还沾着几块褐色的污渍。
破布里面裹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婴儿的小脸冻得发紫,嘴唇干裂,连哭声都微弱得像小猫的呜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
女人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空洞,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婴儿,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再往后,十几个库恩族人被一根粗铁链串着。
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套着一个铁环,铁链从铁环里穿过,稍微有人走慢一点,铁链就会勒得脖子发红。
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
最左边的那个老人头发全白了,背驼得像座小山,走路都需要旁边的年轻人扶着。
他的嘴唇干裂得渗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中间的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家”字。
他的胳膊上已经开始出现银灰色的纹路,顺着他的小臂往上爬,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那正是变异的前兆。
“又是一批...”里奈的声音发颤,她死死盯着那些被铁链串着的族人,指节攥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戳破。
她的指尖又开始冒出淡红色的光点,光芒比之前更亮,差点就燎到旁边的枯草,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她猛地往前冲了半步,身体已经探出了石柱的阴影,想冲上去质问那些守卫,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无辜的人,却被晏盈一把扣住了手腕。
晏盈的拇指按在里奈的脉门上,指腹能清晰地摸到她脉搏跳得又快又乱,像擂鼓似的。
她用力攥了攥里奈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急切的示意:“别冲动!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而且你忘了艾拉的嘱托吗?我们得活着进巨塔,才能救更多的人!”
里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晏盈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
她咬着牙往后退了退,身体重新躲回石柱后面,却还是忍不住从石柱的缝隙里往外看。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被推出来的族人,直到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才用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眼泪。
袖子上的灰尘混着泪水,瞬间就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深色的痕迹。
扎兰自始至终都没动,他靠在离铁门最近的一根石柱上,眼睛紧紧盯着铁门的缝隙,耳朵竖得老高,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咚、咚、咚...”沉重的皮靴声从铁门后传来,节奏整齐,力度均匀,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守卫。
他数着脚步声,直到声音彻底消失,才轻轻吐出一口气:“里面有六个守卫!”
他走到众人身边,声音压得很低,“铁门每次开启都是为了押送实验体,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派人混进去!”
“混进去?”巴里的大嗓门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刚想站直身体,就被旁边的秦天时拉了一把。
他赶紧又蹲了下去,声音也压低了不少,“他们每天押送实验体,肯定认识自己人,我们一进去不就被认出来了?到时候别说找希克斯,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确实,混进去的风险太大,一旦暴露,就是全军覆没。
“不用伪装成守卫。”扎兰摇了摇头,眼神转向加奈,“加奈的技能让人完全隐身,只要他悄悄带着晏盈和提比略进去,就能避开监视。”
秦天时立刻担心起来,他皱着眉头,手指紧紧攥着地上的枯草:“就他们三个?里面少说也有上百个守卫吧?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巨塔里面的路,万一走丢了,或者被守卫发现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扎兰早有打算,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地图的边缘已经磨损,有些地方还沾着褐色的污渍。
这是之前他还在希克斯时偷出来的巨塔简易图,上面用红色的墨水标注着通道、实验室和控制室的位置。
他把地图铺在地上,用几块小石子压住边角,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我本来是想让晏盈和提比略硬闯,但现在来看,风险却太大了!那些押送实验体的人,不知道几时又会出来,一旦撞上就彻底暴露了!”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的“实验室”位置点了点:“现在跟着押送队进去,不仅能避开红外监控,还能直接进入实验室。那里是希克斯部落的核心区域,他们所有的实验都在那里进行。只要他们能在实验室制造混乱,守卫们肯定会往实验室赶,而晏盈他们三个,就可以趁机绕回到控制室,并夺取那里的控制权,再把我们都放进去!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完全控制住整条通道了!”
加奈还是有些疑问,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地图上的“控制室”位置,“可就算我们拿到了控制室的控制权,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到时候还怎么偷袭希克斯?”
“你错了!”扎兰的眼神变得很沉,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希克斯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实验体和那些实验设备!只要实验室一乱,他肯定会亲自去查看。到时候,通道由我们守住,晏盈他们在控制室附近埋伏,只要希克斯一出现,就能趁机偷袭。”
里奈看着身后的伤员,却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那十几个伤员,此刻正靠在岩壁上,有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有的腿上还渗着血。
最严重的那个伤员,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我们现在能战斗的也就这些人了,希克斯部落却有上千人吧?怎么能守得住?”
“控制室里不仅有监控,还有武器开关。”扎兰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那些红点沿着通道分布,“通道里布满了机枪和电网,只要拿到控制权,就算来几百人,也冲不过来。”
“可就算我们成功解决了希克斯,他不是还有三个儿子!到时候不是反而会激怒了他们?”晏盈有些担忧地追问道。
扎兰点了点头,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笃定:“这个不用怕。根据我的推测,扎克利和拉斐尔现在应该还在押送库恩部落的俘虏,最少还需要三天才能回来。现在留在巨塔里的,应该只有老二帕斯卡。”
“帕斯卡?”晏盈皱了皱眉,继续轻声追问道。
“对,就是他。”扎兰点了点头,“帕斯卡不仅贪权,骨子里还很怕死!只要我们抓住了他,再用酋长之位诱惑他,他很容易就会被控制住。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利用他的野心,让他帮我们对付扎克利和拉斐尔,将他们一网打尽!”
晏盈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担忧少了大半。
她看着扎兰手里的地图,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期待和坚定。
“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她做出了决定,“我、加奈、提比略进去,你们在外面等信号!只要我们控制了控制室,就会回来接你们!到时候你们再趁机冲进通道,守住关键位置。”
加奈点了点头,提比略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坚定。
接下来的等待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巴里蹲在角落,反复检查着藏在石缝里的斧头,每隔一会儿就会探出头看一眼铁门,生怕错过开门的时机。
秦天时则把长枪从石缝里拿了出来,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枪头。
布上很快就沾了一层灰,他却毫不在意,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枪头重新闪起冷光。
里奈坐在伤员旁边,给他们重新换药。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伤员的伤口,每换完一个,就会轻声叮嘱几句,让他们注意休息。
她时不时会往铁门的方向看,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对族人的担忧,有对希克斯的愤怒,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阿诺尔也没闲着,他跟在里奈的身边,帮着递草药、拿绷带。
他虽然不太懂现在的局势有多危险,却知道大家都在为了一个目标努力,所以也尽量帮忙,不拖后腿。
提比略和尤利尔靠在另一侧的岩壁上。
尤利尔手里拿着几颗石子,反复把玩着,眼神有些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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