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哪怕——天下皆敌!(2/2)
他眼中既有震惊,又有复杂,更有难以言喻的痛惜。
而那抹白衣,早已消失不见。
风起云涌,江湖再起波澜。
一场婚礼,成了一场惊世血案;一个归来者,掀开了尘封多年的恩怨情仇。
谁也不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我乃龙虎山白玉堂,今日夏家有取死之道,日后,必将血洗!
这一声断喝,如惊雷炸裂于苍穹,滚滚回荡在整座金碧辉煌的婚礼大殿之中。
声音似从九天垂落,又仿佛自地底涌出,四面八方皆有回响,令人难辨其源。
音波所至,梁上尘埃簌簌而下,烛火剧烈摇曳,宾客席间顿时陷入死寂,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
主桌上,叶龙猛然抬头,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圆睁,瞳孔急剧收缩,宛如见到了世间最不可能之事。他嘴唇颤抖,喃喃低语:“不……不可能……是他?他没死?他竟然还活着!”
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几近嘶吼,整个人状若疯癫,手中酒杯“啪”地碎裂,酒液与瓷片四溅。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一震。
杀人夺妻,竟还敢自报家门?这等胆魄,这等狂妄,简直是将整个夏家乃至在场所有势力的脸面踩于脚下!可偏偏,那声音中透出的冷厉与杀意,令人不敢轻视。
然而此刻,无人再去理会叶龙的失态。
所有人的目光,如被无形之线牵引,齐刷刷投向高台之上——那本该红绸高挂、龙凤呈祥的婚台,此刻却成了人间炼狱。
夏渊跪坐在血泊之中,怀中抱着早已气绝的夏至。
那曾是夏家最耀眼的少主,今日被一击毙命。
而新娘——那位风华绝代的慕容芊芊,早已不见踪影。
“至儿……至儿!”
夏渊嘶声哭喊,声音沙哑破碎,眼泪与鼻涕混作一团,顺着花白的胡须滴落在儿子冰冷的脸颊上。
他堂堂夏家家主,一方霸主,今日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看着儿子惨死,儿媳被劫,婚礼变葬礼!
荒唐!可笑!悲愤!耻辱!
众多宾客面面相觑,心中惊涛骇浪。
这场婚礼,原本是夏家与苏家联姻的盛典,八方来贺,万族齐聚,象征着两大世家的强强联合。
可谁又能想到,一炷香前还是锣鼓喧天,一炷香后却成了血雨腥风?更令人胆寒的是,行凶之人竟能在阵法森严的夏家大殿中,当着数千宾客的面,杀了新郎,掳走新娘,还能全身而退!
这是何等修为?何等手段?何等的胆魄?
“开启家族防御法阵!封锁万里之内所有传送阵!绝不能让他跑了!”
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打破死寂。
说话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夏家长老,身披紫金长袍,手持蟠龙杖,眼中寒光凛冽。
他是夏家的一位长老,此刻他怒不可遏,袖袍一挥,一道金符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化作万千符文,瞬间激活了夏家祖地的九重护族大阵。
轰隆隆——!
大地震颤,九根通天石柱自地底升起,金光交织成网,笼罩整座城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各大传送节点,皆有夏家执法弟子持令封锁,严禁任何人出入。
高台上,夏渊终于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直刺宾客席中的叶龙,声音低沉如深渊寒流:“叶龙!你龙虎山……真是好胆!今日之事,若不给我夏家一个交代,你——休想活着走出此地!”
叶龙浑身一震,猛地站起,怒目而视:“夏渊!你莫要血口喷人!此事与我龙虎山无关!白玉堂早已失踪,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你若想寻人报仇,也该查清真相,莫要迁怒于我龙虎山!”
“无关?”
夏渊冷笑,眼中杀意滔天,“白玉堂他,杀人夺亲,你还敢说无关?今日,你若不交出白玉堂,我夏家便与龙虎山,势不两立!”
话音未落,整个大殿杀气弥漫,夏家子弟纷纷拔剑,直指叶龙所在方位。
真相,似乎远比他们所知的,更加黑暗。
死寂如渊。
空气死寂如渊,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夏渊那一声怒吼仍在穹顶回荡,余音未绝,却已无人应和。
那抹白衣,如雪落寒潭,悄然无踪,仿佛只是众人眼中的一场幻影,又似天外孤鸿,掠过尘世,不留痕迹。
可高台上那具尚温的尸体,却如一座沉默的碑,宣告着方才那一幕并非虚妄。
夏家少主,南荒年轻一辈中最耀眼的天骄之一,竟在一指之间,命丧黄泉!
鲜血自他眉心蜿蜒而下,如蛛网般爬满青玉地砖,暗红渐转为黑,散发出淡淡的血腥与灵力溃散的焦灼气息。
他的眼睛还睁着,瞳孔中凝固着惊愕与难以置信——他至死都不瞑目。
慕容九立于阶下,指尖微颤,掌心传讯玉简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直射天际。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如浪,双目紧缩如针尖,死死盯着那片白衣消逝的方向。
“白玉堂……你疯了吗?”
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
他与龙慕相识于苍龙秘境,本想设计将他镇杀,没想到他会诛杀夏家少主,劫走他姐!
这不只是杀人。
这是诛心!
是对夏家和慕容家两大千年威严的当众践踏,这是对南荒秩序的公然挑衅!
他知道,今日之后,南荒必将风云再起。
此时纳兰容跌坐在地,手中玉牌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那是他家族”的紧急联络信物,唯有在他遭遇生死危机时方可动用。
此刻玉牌碎裂,意味着他已向家族示警:他遇险,生死危机!
冷汗自他额角滑落,浸湿衣领。
他双手颤抖,脑海中不断浮现龙慕那双眼睛——平静如深潭,无波无澜,可就在那潭水之下,却似藏着焚天灭地的烈火,只待一点火星,便可燎原万里。
“我……我只是来吃席的啊!”
他在心中狂吼,几乎要撕裂胸膛,“我怎么知道他会动手?!我怎么拦得住他?!那一击,恐怕连夏家老祖都来不及反应!”
可他知道,没人会信。
夏家不会信,他们只会认定他是同谋;宾客不会信,他们只会将他视作叛徒;甚至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城外,乌云渐聚,层层叠叠,如墨染苍穹。
电光在云层中隐现,时而如银蛇狂舞,时而如天罚之刃,蓄势待发。
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仿佛连苍天,也在为这场即将席卷南荒的风暴而震怒。
而在体内空间中,一道白衣身影正踏空而行,怀抱昏迷的红衣女子,步伐从容,不疾不徐。
他身后,是破碎的婚礼,是愤怒的家族,是追杀的强者,是整个南荒的敌意。
可他眼中,唯有前方
“哪怕——天下皆敌!”